只是失责?比起背叛的罪名,还真是好听许多的说法。然而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如果必须有人为这场措手不及付出代价,莫须有的罪名都可以取了成百上千的性命,更何况坐实的”失责“之罪?
燕归愁紧抿双唇,只有如此才能制止自己为眉妩辩白。景阳的情况到底如何,为什么战前没有情报传回,真实情况他并不清楚。在此基础之上只能做出苍白的解释,而这些没有证据支撑的空洞言辞只会火上浇油。
不过再怎么沉默,也不过拖延一点时间而已。踌躇几番,燕归愁长叹一声,缓缓的在滟昊泠面前单膝跪下。放不下的东西就是放不下,无论是野心,还是眉妩——这根本是早已想通的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值得为难之处,这般下跪,也并无想象中的艰难。
“皇上一定要追究责任,就将我与妩儿一并治罪吧。”既然无法让她置身之外,那就干脆让自己也卷入这摊浑水之中,总比袖手旁观无能为力的感受要好许多。
这难道也算是威胁?要不都放过,一旦追究责任,就要两人一起——燕归愁还真是打的好算盘。“隐匿部队并非由你掌管,你又何罪之有?”要想与眉妩共同进退,那就必须拿出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皇上真不知理由?”燕归愁也不起身,仰视着滟昊泠万般无奈的问道。唉,不仅是跪着的姿势别扭,这个称谓也十分拗口。喊习惯老大了,这么一来竟像是无形之中疏远了许多。燕归愁自嘲,只怕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滟昊泠这样的人,能和谁真正的亲密无间?
对燕归愁的反问,滟昊泠是理也不理。以往可以放纵,如今也到了该听他亲口说明的时候了。
燕归愁自己也晓得已经避不过,该说的事总得要说。然而真正到了需要启齿的时候才明白,做与说之间还真是有很大的不同,即使那些行动已经进行多年,却还真不知道如何将之讲述出来。
“自从溪泉镇招募以来,皇上就已经知道实情了,否则怎么会收下我这么一名流浪汉?”什么第一游侠的名号,都不过只是好听而已,别人信了也就算了,滟昊泠怎么会为了一个虚名去招收无用之辈,甚至还不断的委以重任。
滟昊泠不置可否。既然燕归愁要将自己的野心依附于他身上,就需要将所拥有的一切用于交换,不仅仅限于他本身的才能,还有他背后的势力,都必须完全的一一奉献出来。
“市井传言我是游侠之王,只需振臂一呼就足以号令数万游侠揭竿而起。这样可笑的传言,居然也会有人相信。”燕归愁苦笑,真是要被这样的流言害死了,传播这些言论的人们还真是不负责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也不考虑给他带来的影响。
“现在开始妄自菲薄是不是有些晚了?”滟昊泠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不认为他是那种事到临头才想着退缩的软弱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