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就算娶了桐丝语,就算得了她头上饰物做了陪嫁,那一只鸟羽所产的丝桐也不过二三钱。倘若其余大部分宝物都在别的地方,这么做简直有些得不偿失。众人再看烈熠,神色中全是感激,感激他此番提醒。
“熠公子。”桐玉和向烈熠欠身,以示歉然。“不是老夫存心隐瞒,实在是难以启齿。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带众人来看丝冢了。”要让女儿与众人相见,水寨的大厅中岂不是要好上太多,他如何如此?
烈熠但笑不语,逼迫到这个地步,桐玉和自然会说实话,他等着就行了。若此时在说什么,反而容易引起反感,听不到实情。
桐玉和又是一叹,让人不禁觉得他今日似乎老在叹气,也不知是什么惹得心中如此不快。“诸位已经知道丝桐出自这种鸟儿的尾羽,那么诸位可知,这鸟羽要怎样取下来能有效用?”
所有人皆摇头,就连这丝桐鸟也是头一次见到,哪里会知道更加隐秘的事实?
桐玉和降了几分音调,然而缓语之中说出的却是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要让鸟语保持药效,必须是趁着丝桐鸟活着时,硬生生的扯下才行。只是这种痛苦太甚,再者尾羽对丝桐鸟而言格外重要,取下尾羽,鸟儿也就活不了了。”
眉头一蹙,烈熠脸上一掠而过的不舒服,尽管快速,可还是的的确确变了颜色。
“丝桐产自雄鸟,这雄鸟为此而亡,可这雌鸟又是怎么死的?”也难怪有人如此问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最难控制。
“这就是落霞水寨罪孽最深的地方了。”桐玉和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显然如果不是被逼到如此地步,这些事他根本不愿意讲述。“那雌鸟是为了雄鸟殉情而亡,撞死在树上的。”
果不其然,细看之下雌鸟的头上果然有一点血迹,只因其羽毛颜色灰暗,先前并没有发觉。众人惊奇,“鸟类之中,也有殉情之说?”
桐玉和回答,“是不是真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老夫也不好说。只是历来如此,雄鸟死了,与它以对的雌鸟也想尽办法自残。久而久之,落霞水寨的人便真的相信这是情深意重的鸟儿,为爱侣殉情而亡。”
随着桐玉和的目光,众人再看躺在土丘上的一堆鸟儿,心知在这土丘之中一定还埋了不少丝桐鸟的尸体。纷纷感慨万千,畜生是否真的有情,谁也不能轻率下定论,不过心里都堵的难受。
几许惆怅因为桐玉和接下来的叙述,而变得更加浓重。“蛮溪被剧毒的桃花瘴所笼罩,致使飞禽绝走兽空,唯一能在此存活的就只剩下丝桐鸟。此鸟与别的动物截然相反,偏偏以桃花瘴侵染过的树叶草籽为食,因此……尾羽才具有百毒不侵之效。落霞水寨给诸位的桃花瘴解药中,也少量掺有磨碎的丝桐,所以才对解桃花瘴之毒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