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淏泠朝一名卫兵招招手,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卫兵脸露惊讶,不过还是二话没说领命而去。
烈燚挑挑眉,略带好奇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见他难得流露出好奇,滟淏泠忍不住卖了关子,“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烈燚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一盅茗茶,慢慢啜了一口,等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那卫兵回来复命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白凤蝶。在这个时候被传召过来,白凤蝶的脸上有明显的不安与茫然,比起下午见到时,似乎又再憔悴了几分。整了整衣襟,白凤蝶就要拜倒下去。
滟淏泠适时挥手阻止了。“不用多礼。”随口客套了一句,滟淏泠指指一旁空着的锦凳,示意对方入座。“不过是想着你还没有用膳,这里正好又多做了些,不如就一起凑合着吃一顿罢。”
白凤蝶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做何种反应,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传召是为了这样无足轻重的理由,她甚至都有了被处死的心理准备。身为亡国的君主,性命自然是朝不保夕,对此她也只能无所畏惧。然而,只是……吃一顿饭?
预先没有想到,自然就没有准备,白凤蝶站在餐桌旁,此生都没有这么无措过。
烈燚瞥了滟淏泠一眼,明白他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带些恶作剧罢了。已经交出实权的白凤蝶,说穿了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滟淏泠不会再为难她,或者说,不屑于再去为难。
不过,这个恶作剧还是略微过分了点。烈燚心中不忍,便对白凤蝶欠了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坐。”
白凤蝶几乎感激涕零,尽管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确实缓解了她的尴尬。缓过神来的她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款款在锦凳上坐下。“感谢皇上与公子相邀。是我考虑不周,本该是我为两位安排食宿,结果却让两位为这些琐事操劳。”
三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彼此之间的距离实在很近,滟淏泠看了白凤蝶一眼,似乎是极其认真地眼神,仔细分辨后又觉得那眼神满是轻蔑。说起来,方才烈燚的感觉并没有错,至少在白凤蝶刚刚被邀请而来时,他的态度的确是漫不经心的。要说什么时候变了,应该是从白凤蝶称呼烈燚为“公子”的时候罢。
严格说来,公子并非如何正式的称呼,只是最先从燕归愁的口中传出,在整个羽檄军乃至于汐蓝,便成了对烈燚的惯称。相比起刚刚晋升为副将军的燕归愁来说,烈燚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职务,公子的称呼倒也算十分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