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丝毫怠慢,探子连连吸了几口冷气才终于勉强将气息理顺。“汐蓝的羽檄军在达到三青平原之前,一直都是以正常速度行军,井然有序,看不出任何不妥。当他们在三青平原驻扎下来时,除了令人微感意外以外,一切也很正常。”
“只是驻扎?没有做任何事?”刚才只顾着发火,并没有听清内容,如今细细听了,连熊明贵也觉得蹊跷。
“没有做任何事,仿佛羽檄军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到三青平原驻扎一般。”探子肯定这一点。
“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停留,难道羽檄军中就没有什么反常现象?”
“也算不上反常。”突然被问及有些怪异的方面,这名探子之前没有什么准备,连忙努力回忆。“羽檄军中发生了几次斗殴事件,规模都不算大,几乎是一开打就被各自的长官所制止。”
咬住这一头,熊明贵就不愿意松口。“有斗殴事件?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方面的报告?”
“是属下的疏忽。”错是认了,探子的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的不甘。军中斗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饭,军纪如何严谨也在所难免。有时候就连一场单纯的比试都会演化为斗殴的地步,这本就是军人血性的一个表现,并不是全然不好。而像羽檄军这样,行军中途突然驻扎下来,清闲到无所事事的士兵们自然会想法找一些事情来宣泄过剩的精力。
目前由于羽檄军的失踪引发,回想起之前的任何一件事都觉得疑点重重。但如果是当时,他将斗殴这般微末小事当作情报呈上,只怕免不了一番重责。
探子没有想到,熊明贵也没有想到,发生在羽檄军中的斗殴,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现象。那是逐渐归顺于燕归愁的新贵,与卓寒青为首的中坚力量之间不可避免的摩擦。
同样,也是这一场灭国之祸中,百图唯一的可趁之机。
怪不得那些探子,这样的状况根本连疏忽都算不上。也怨不得熊明贵百思不得其解,即使隐约感觉到不对,还是无法想出个中缘由——而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他想明白了,也已经失了先机。
“继续说,羽檄军是如何消失的?”熊明贵声音越来越沉,正如他此刻的心境一样,几乎已经落入谷底。
被问及这个问题,探子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又不知如何才能将当时的情况描述清楚。再将之前的话说一遍,只会惹的主子怒火更炽,说不定连小命都要送掉,但是显然不开这个口又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