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剿密探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种乍看上去家世清白者,更是无从追查。对于滟淏泠这种讲求实效的人来说,与其费时费力还会残留祸害的做法,他更倾向于利用于现今的状况。既然不可能将所有密探一网打尽,那他不如让一切条件为他所用。
正是因为在无意识之中被滟淏泠所利用,这些密探传回本国的情报才令各国掌权者深信不疑,即使那是故意散布出去的虚假消息。
为此,烈燚不是没有怀疑过——在最短的时间内,霂霖“自尽”一事竟然会传遍七界每一个角落。倘若滟淏泠有心隐瞒,以他的能力要在一定期限内控制消息并非难事。恰恰相反的结果,只能证明他做了某些手脚,故意弄得人尽皆知。
只是他到底还是无法因此就将怪责压在滟淏泠的身上,派出密探潜伏在北冥城的掌权者中,恰好也有他……烈燚。
见他神色似乎有了些微松动,滟淏泠不是没有丝毫犹豫,前几次触碰烈燚之后,不管他是拔剑相向还是沉默不语,都能够看出事实上他并未感到愉快。那时的烈燚,总会被一层淡淡的忧伤所覆盖,与他平日里的清冷不同,是一种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悲凉。
男子相恋,在当今世界虽已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毕竟不如男女在一起那般符合天理伦常。而就连这“相恋”二字,多少还是要再继续斟酌。事实上对大多数人来说,找一个男性伴侣,依然还是怀有猎奇的心思在里面,这便也是如今到处开设勾栏,而小倌的生意往往比青楼女子还要红火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见猎心喜,逢场作戏。
烈燚的抗拒,不仅仅只是这一个理由,除了他们同为男子以外,会让他陷入悲凉的,还有其他的更深刻的理由。
滟淏泠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就算问了,相信也不会得到答案。
滟淏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缓缓挨了上去,一个有些温暖的亲吻落在烈燚的发尾。
明明没有真正接触,却像是被火点着一般。比起他们曾经的两次亲吻,这个有些虚渺的动作可以说什么都算不上,然而烈燚的心就是快速的鼓噪起来,只要一凝神,就能听到它剧烈的跳动。他的声音也变得喑哑,半晌之后,才吐出一个字,“你——”
“你是不是又打算刺我一剑?”滟淏泠抚上自己的脖颈之间,第一次冒犯他之时,那一剑虽然见了血,不过他到底还是留了手,伤口早已愈合,只有细细摩挲之时才能感到皮肤上的一点细小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