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大都会娱乐城依旧灯火辉煌,从停在外面的车来看,到大都会娱乐城来过夜生活的人有增无减,许多夜班出租车也停在娱乐城的外面等着寻欢作乐的夜归人。何天亮一眼看到黄粱噩梦正在外面像模像样地指挥着出租车往车位停靠。何天亮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兄弟,还没下班!”
黄粱噩梦见到何天亮,觉得自己又要做噩梦了,紧张兮兮地问:“大哥,你怎么又你还没回去?”
何天亮递给他一支烟,又给他点着火才说:“兄弟你放心,咱们俩的那一章已经揭过去了,你要是愿意帮我,就帮,不愿意帮,我也没的说,我只问你一句,白国光这会儿在哪儿?”
黄粱噩梦松了一口气,抽抽鼻子,说:“白老板还能到哪儿去,就在他楼上的办公室里。”
何天亮拍拍他的肩膀:“好,没你的事了。”说完就朝娱乐城的大门走去。黄粱噩梦见他真的要去找白国光,急忙从后面追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大哥,这么晚了你找他也办不成啥事,不如明天”
何天亮停下步子,盯着黄粱噩梦,冷然问道:“怎么,你要挡我的道吗?”
黄粱噩梦苦着脸说:“大哥,你别误会,虽然咱们过去有过过节儿,可是我心里认得你是好人,是个汉子,你跟白老板到底有啥疙瘩我不知道,可是我敢断定毛病在白老板身上。话说到底,你一个人来找他,你会吃亏的,再咋说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何天亮弄清楚他是替自己担心,不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真诚地笑笑说:“谢谢你了,你放心,我吃不了亏,你就当成啥事没有,该干啥干啥,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黄粱噩梦知道拦不住他,叹了一口气,朝四周望望,压低嗓子说:“白老板在二楼右手最里面的那间屋里,估计这会儿不会有别人,你自己小心点,出了啥事我不能出面帮你。”
何天亮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大厅。厅里几个保安懒懒散散地站着,见何天亮进来,还以为是前来消费的客人,冲他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何天亮也随便朝他们点点头,直接上了二楼。他按照黄粱噩梦的指点,找到右手最里面的一间,先侧耳倾听了一阵,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声音。他敲了敲门,里面仍然没有反应。他估计里面没有人,在门上狠狠地砸了几下正准备离开,里面却吼了起来:“谁呀?抢劫还是查户口?”何天亮听出是白国光,正思谋着怎么让他把门开开又不惊动别人,白国光却把门拉开了,一见到门外站着的何天亮,脸色顿时变得蜡黄。
“你,你要干干什么”他语不成句地问道。
何天亮把他推进门里,自己紧跟着也进了门,然后把门上了锁。
白国光结结巴巴地说:“你别别胡来,我叫人”说着就去抓电话,何天亮过去一把揪断了电话线,把他推倒在大班台后面的皮转椅上,自己则坐在了写字台上。
“你看你那个包样,怎么说也是个老板嘛,我还能把你给吃了?就算我饿,我也不会吃你,我嫌你肉臭。”
白国光被他推得半躺在皮转椅上转了个圈,惊慌不安地仰望着他,话说得总算顺畅一些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钱还是要命?”
何天亮说:“你连我到底找你要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真是白活了。你仔细想想,我会找你要什么。”
白国光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不该坐起身来。何天亮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布置豪华却又粗俗的房间,很合乎娱乐城老板的身份跟审美观念,房子从头到脚都用木板包了起来,顶棚周边装了一圈暗灯,正中吊了一顶结构复杂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的吊灯。四面墙上挂着几幅影星歌星半裸的彩照,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在白国光写字台对面摆了一组酱红色的真皮沙发。玻璃钢茶几上乱扔着烟头、饮料和一瓶绢花。
“不准动,你要是敢动我就打死你。”
何天亮听到白国光的怒吼,回过头来,愣住了,白国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沙发后面,手里多了一支乌黑锃亮的手枪,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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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的面孔流露出得意,枪口对准何天亮:“实话告诉你,从你一出来我就准备跟你算老账。我没把你怎么着,你倒主动来踩我的盘子了,行,我佩服你的胆量。可惜,今天你怕是如不了愿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好好地招呼招呼你”白国光用枪对着何天亮,边说边蹭着脚步朝门口挪。
何天亮知道他是想开门叫人,心想光腚哪还怕下水,该死的娃儿朝天,再不豁出去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心到腿到,立即从写字台上跳下来堵到了他的前面:“你以为你是谁?手里捏着那么个破玩意儿就猫不上树想装老虎啊?你要是你妈养的,你就冲老子开一枪,把我打死了算你运气,打不死,可别怪我把你往死整。”
白国光为难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碰上不怕死的,你要是还想用死来吓唬他,你就是自己找死。何天亮哪里还容得他细想,乘他犹豫不决心神不定的时候,一把捏住了他拿枪的手用力一拧。白国光吃不住痛,一松劲,枪就到了何天亮的手里。何天亮反过来用枪指着白国光。白国光惊了一惊,不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怕死老子也不怕死,开枪呀,你不开枪你就是孙子。”
何天亮为难了,他不可能开枪,也没必要开枪,只好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去。”
白国光到大班台后面坐了下来。何天亮玩弄着手里的枪,过去当武装民兵的时候,他玩过半自动步枪、五六式冲锋枪、二十响驳壳枪,还摆弄过武装民兵连长的五四式手枪,白国光这支枪比五四式小得多,精巧滑润的枪身上印着一串外文,看样子是外国货。不过,只要是枪,结构都差不多,何天亮试着退下枪柄上的弹夹,弹夹是死的,再仔细看看,何天亮不由哑然失笑,这支手枪是假的,不过外观、分量都跟真枪差不多,确实精致。
“你他妈从来就这副德性,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真的。”
白国光抽出一支烟把烟屁股在桌上了,点着才慢条斯理地说:“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这人真他妈难收拾,刚才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不怕?”
何天亮没有说话,他回味着刚才白国光用枪指着他的时候心里的感觉,他确实没有感到害怕,面对枪口都不害怕,何天亮有些得意。他认为没必要回答白国光的问题,他到这里不是来跟白国光聊天的,就用假枪的枪管点着白国光的脑袋:“你以为这是假枪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假枪到了我手里也照样是枪,我就让你尝尝假枪的滋味。”说着,就开始用枪管敲击白国光的脑门。白国光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说话,半张着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两颗眼球拼命往一起凑,成了斗鸡眼,人也好像变成了痴呆。何天亮见他的脑门子上敲起了几个红疙瘩却一声不敢吭,也就没了耍弄他的兴致,这枪虽然只是一支玩具手枪,可是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何天亮挺喜欢,就把手枪装进自己的裤兜,他决定,要将这支手枪据为己有。不是他贪心,也不是他企图用这支假枪干什么,这支假枪太完美,太叫人喜欢了。
白国光见他把枪装进了兜里,知道他要把手枪据为己有,心疼得扭曲了面孔,却故作坦然地说:“这么多年了你也真没出息到哪儿去,这种破玩具手枪满大街的摊上都有卖的,你也能看得上眼。”
何天亮说:“你他妈嘴里从来没真话,这种玩具手枪哪个摊上有卖的?你去给我买两把来。”他知道,如此精细的玩具手枪国内肯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