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露出早就料到的神情,正要吩咐管事妈妈将郎中请下去。
郎中却又欲言又止地道:“我……也看不太准……大奶奶最近……”
话说到这里,郎中感觉到屋子里气氛更加低沉,吓得他立即闭上了嘴,他本就是个游医,平日里给寻常百姓看诊还好,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家的男主子的目光就跟要杀了他似的,他若是诊错了,后果他不敢去想。
“要不然您另请郎中前来吧!”郎中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
徐清欢看着那郎中的神情,不禁也起了疑心,莫不是她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完全排出去,如今又在生事了?
宋成暄扫了郎中一眼:“将你刚才的话说完。”
郎中急忙起身,求助地看向屋子里的管事妈妈:“我……是想问,大奶奶最近月事是否正常。”
管事妈妈来奴儿干之前曾被陈妈妈仔细叮嘱过,大奶奶身子不好,让她好生照看着,不要让大奶奶着凉,更不能太过劳累,她一直都倍加小心。
可是大奶奶的月事……确实不太准,这个月又延迟了,她跟在大奶奶身边时间不久,不知该怎么办,前日还问大奶奶,大奶奶说是寻常事,让她不用在意。
难不成……
管事妈妈脸上一热,有些激动:“我家大奶奶月事迟迟未至,先生是说大奶奶有了身孕?”
郎中有些心虚,如果在寻常人家,他会立即点头道喜,可这样的人家……弄错了就要大祸临头:“大奶奶脉象有力,又如走珠般圆滑,如果月事未到那就有可能是喜脉。”
听到这话,徐清欢坐起身:“不可能,定然是你诊错了。”前世她因为一直未能有孕,看过不少郎中,郎中都说她先天不足,想要受孕只怕比寻常女子要难些。
今生知晓是因为服用了毒丹的原因才会如此,廖先生说过毒素虽然被清理,却有可能已经伤及胞宫,需要仔细休养才能渐渐康复,她这才停了药不久,而且……
徐清欢看向宋成暄,每次他们同房,宋成暄生怕她的病没有痊愈,现在有孕恐怕伤及元气,所以一直都很小心。
这郎中八成是因为她无端呕吐,月事有延迟,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徐清欢想着去看宋成暄,宋成暄一直看着那郎中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凝固在那里。
短暂的停滞之后,宋成暄豁然起身弯腰扶着她躺下,然后转头吩咐道:“永夜,去卫所将廖先生请来。”
永夜应了一声。
管事妈妈一脸喜色地将郎中带了出去,凤雏也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然后将门紧紧地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清欢望着宋成暄,只见他目光幽深,一双眼眸中仿佛有簇火光在闪烁,半晌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鬓角。
徐清欢忽然有些担忧:“应该是看错了,我不容易有孕的。”若是廖先生看完发现不是,他岂非要失望,前世她膝下没有儿女,经历过那种失望的感觉。
“歇一会儿吧,只要你没事就好,”宋成暄凝目,“这么多天不舒坦,应该让人送信给我。”
徐清欢听出他话语中的埋怨:“我这是小事,夫君在外征战不可因此分心。”
“你从来不是小事。”
话音刚落,徐清欢感觉到他倾身下来,柔软的chun印在她的额头上。
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久违了的拥抱,让她的心一阵乱跳:“你在外征战,我也是担心你,只想你安好。”
说完这话,她的脸颊似被火灼了般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