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老爷冷笑:“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找到我说明此事,你却都没有这样做。
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想要我饶过你。”
春枝垂下头:“都是奴婢的罪过,奴婢不敢求宽恕,”她吞咽一口,不敢再说那些,“过了几年大太太又再找到我,命我搬迁离开,我才知道原来衙门抓了不少人伢子,还有被卖的孩子认祖归宗,大太太定然是害怕事情败露,要远远地支开我们。
也是那时,我听大爷的乳娘说,按理郑家是不可能找到大爷的,因为大太太根本没想要大爷活着,如今大太太这样慌张,定然是当年的事出了差错,那些人伢子本来就是见利忘义之徒,很有可能收了银钱,没有处置大爷,将大爷卖了再得一笔钱财,去给大太太办事的人忽略了这一点。
乳娘劝我们连夜离开,免得大太太后悔,要斩草除根,于是我们就开始了背井离乡的日子。”
郑大老爷听着,心潮翻涌,眼前浮起崔颢被打的鲜血淋漓的模样,他的手紧紧地攥起。
春枝道:“大老爷,奴婢听说前些年有人找到了郑家,说自己是丢了的大爷……那个人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大爷啊。”
郑大老爷耳边一片嗡鸣声,想及崔颢受的折磨,喉咙里如同烈火在烧灼,半晌说不出话来。
“奴婢既然决定要说出实情,就不怕责罚,”春枝抬起脸,“大老爷将奴婢带回去,奴婢愿意当着大太太的面,再将当年的事说一遍。”
郑大老爷咬牙看着春枝,半晌才道:“你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再有欺骗……”
“那就让奴婢不得好死,死后也会在地狱里日日受折磨,”春枝再次跪下来,“奴婢是诚信要赎罪。”
郑大老爷不再说话,快步向前走去。
……
郑大太太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她坐在马车中,盯着宋家的小院子。
宋家一早就开始忙碌,仆妇进进出出,脸上满是喜气。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宋家小厮来来回回将马车擦了好几遍,显然要用这辆车去接徐清欢。
就在方才,宋老太太亲自上了车去徐家接安义侯父女,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徐清欢要到了。
郑大太太只觉得胸口要炸开来,手心中满是汗水,说不出的紧张。
“大太太,来了,”郑家管事上前道,“不过除了马车之外,宋大人也一起到了。”
宋成暄也去了徐家接人。
郑大太太抿了抿嘴唇,宋家这样大动干戈,显然是十分看重安义侯府,安义侯能够前来,也是默许了这桩事。
今日宋家宴请过后,明日就该正式登门,亲事也算是定下了。
郑大太太看向管事妈妈:“扶我下车,我去胡同口等徐清欢。”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搏是不行了。
……
徐清欢在马车中陪着宋老太太说话。
宋老太太脸上都是慈祥的笑容:“原来昨日暄哥已经拜会了侯爷,苦了你还要为他们准备饭食。”
徐清欢摇头:“也没有筹备什么好菜,只盼着没有怠慢宋大人。”
“要什么好菜,”宋老太太道,“我的孙儿,我最清楚,他啊,表面上不说,能坐下来与侯爷喝酒,就已经很欢喜了。”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外面传来声音道:“老太太,徐大小姐,郑大太太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找徐大小姐。”
宋老太太眉头微皱:“我们家中有事,今日不便待客,让郑大太太回去吧!”
管事应了一声。
宋老太太看向徐清欢:“昨日郑家遣人送来了礼物,依我看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到今日果然前来,我先替你挡一挡。”
宋老太太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郑大太太的声音:“清欢,你在里面吗,婶娘有急事找你,你……宋老太太,还请您不要怪罪。”
郑大太太话音刚落,只见安义侯下马走了过来。
“侯爷,”郑大太太顾不得其他,“您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事吗?那时候我们郑家可是一直陪着安义侯府的啊。
那时候徐太夫人和清欢身子不好,我家老太太一直在身边照顾,这些情份您都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