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仿佛不准备给她反驳的机会,低下头,将温软的嘴唇压在了她的额上,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就离开,而是一路往下到了她眼角和脸颊上,他灼热的气息烫着她,让她脸颊上的皮肤又热又红。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他从桌案上放下来,他转身向大帐外走去,留给了她一个颀长的背影。
宋成暄撩开帘子走出去,徐清欢才想起那打翻了的笔架,立即转身去收拾,旁边砚台里还有没干涸的墨汁,也被碰洒在桌案上,她只好掏出绢子擦干净,然后又偷偷摸摸地将绢子藏在袖子里。
整理完一切,她松了口气,又向四处看看生怕留下罪证似的,徐清欢不禁觉得好笑,明明这不是她的手笔,为何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位宋大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着实让她觉得难以应付,常常手忙脚乱,偏偏他还喜闻乐见似的。
徐清欢走出军帐,正要向军营外走去,不远处只见一个人被架着走过来,大约是见到了他,那人走得更快了些,除了看起来一瘸一拐,简直就是脚下生风。
“妹妹,”徐青安远远地就叫起来,“可算找到你了。”
徐青安发髻散乱,身上的甲胄乌黑就像是从泥里滚过一圈似的,脸上满是污垢。
“哥哥这是怎么了?去哪里了?”徐清欢听说哥哥跟着斥候的船出去了,斥候是打听消息,按理说不会与倭人大动干戈,可眼下哥哥的模样生像遭遇了一场恶战。
“遇到了倭人的船只,我们就打了起来,不过倭人没有我们厉害,被我们尽数擒获了。”徐青安说着一脸得意。
徐清欢道:“哥哥有没有受伤?”
“有,”徐青安指了指腿,“恐怕骨头已经断了。”骨头断了,接下来妹妹就得照顾他,不能再往宋成暄那里去了,否则不知那宋成暄临走之前又要做什么。
“哥哥这伤看起来得养些日子。”
徐青安点了点头,向徐清欢身后的大帐看去,不用点苦肉计,妹妹都不会乖乖跟着她回家。
“妹妹,咱们走吧!”徐青安一瘸一拐走得甚是辛苦,“哥哥出去走了一圈,觉得打仗也不是很难,坐在中军帐中的人更是悠闲的紧,一切都要等我们打探了消息,才能商议如何对敌。
所以,宋成暄也没有那么厉害。”
徐清欢点点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青安愈发有些得意,最重要的是他英明神武,回到岸上立即想到这样的法子,将妹妹拴在身边,免得被宋成暄惦记,可谓是神机妙算。
不过……
“今天军营里怎么如此忙乱,人都要去哪里?”徐青安向四处看着,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徐清欢有些疑惑:“哥哥不知今天大周水师又要出征了吗?”
“不是说明日。”徐青安瞪圆了眼睛,他们斥候的船只才刚刚回来,他们带回的消息,中军大帐总要商议一日,再……
“那宋成暄已经……走了?”徐青安向身后看去。
徐清欢点点头:“我才送过宋大人。”
徐青安愣在那里,他在泥里滚了一圈,还将自己的嘴皮扯破,寻了两个兵士架着他前来,可还是晚了。
他早就觉得宋成暄让他带着斥候出去打探消息用意不纯,张真人却说,公子一片赤诚之心,等大军出征时,他就不必跟随,可以留下保护妹妹,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徐青安眼睛中冒出了绿光。
两个人还没走到卫所。
“大小姐,”孟凌云跑过来道,“郑家出事了,郑大老爷和大太太来了,正在侯爷大帐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