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接着道:“蓉晓进宫之后,你又是怎么与她来往的。”
“王爷可还记得常州知府贪墨案,常州的一位员外手握证据想要告知府被杀,那位死去的员外曾救过一家人,那家人的小儿子进宫做了内侍,”说到这里谢云抬起头,“大周每天都有事发生,王爷可能并没有在意,但是那位员外在常州很有声望,我们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更何况,常州表面看起来繁荣,其实贪官横行,民不聊生,我们虽然无官无职,但也不能就这样屈从了那些贪官酷吏,于是私底下搜集知府的贪墨罪证。
那知府有恃无恐是因为仗着张家撑腰,内侍就想要从慈宁宫探听些消息,谁知道却被蓉晓发现,蓉晓追问知道其中来龙去脉,恰好姑姑那时生病,太后娘娘命蓉晓出宫前来探望,我与蓉晓就在王府见了面,我也没想到蓉晓还记得我,主动向我问起这桩事,我原本还以为蓉晓会向太后告密,却不成想蓉晓是个知晓大义的女子,竟然开始帮我们……以至于后来被太后娘娘发现,太后娘娘一气之下将她赐给了王爷。”
谢云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是我误了她,我知道她心中难过,只想要弥补,于是偷偷进京几次来看她,又让人去她娘家说情,最终都没有结果,一来二去我们就有了私情。”
谢云的声音到这里变得艰涩:“事情发生之后,我本想向王爷坦白,可我知道说出这些之后,谢家不能容我,我本就是旁支子弟,族中怪罪下来,我会被撵出谢氏。”
简王道:“你想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是,”谢云道,“只不过我需要回去做些安排,蓉晓说她有法子先稳住王爷,让我回常州做准备。”
谢云说完这些,看向简王妃:“没过多久之后,姑姑却带蓉晓回了常州,然后发现蓉晓怀了身孕。”
简王妃忍不住道:“怪不得我说将此事禀告给王爷,蓉晓会神不守舍,因为她怀的是你的骨肉。”
“是,”谢云道,“我们都知道,等到王爷来了常州,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并不害怕自己会被责罚,我更担忧蓉晓,我顶多被撵出谢家,蓉晓却会因此丢了性命,我跟蓉晓说,我会去求王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保她和孩子平安,虽然对不起妍娘,可我做过的事我就要承担,蓉晓也愿意相信我……后来蓉晓却小产了,蓉晓以为是我害死了孩子,对我万分失望,趁着大家不备时,她将自己吊在了林子里,后面的事姑姑和王爷就都知晓了。”
简王妃一脸失望:“蓉晓疯了,自然没有人知道你们的事,你闭口不提,也算去了一块心病,我竟然没有看出你是这样的人,亏我还相信你的话,将远哥关在家中。”
谢云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还有事要做,才暂时将蓉晓留在王府,等这桩事做完之后,我就会前来说明一切,就像这次……如果我闭口不提,王爷和姑姑又怎么会知晓,至于我怀疑远哥,也不是没有根据,我说的都是实情,王爷可以让人去查。”
简王皱眉看着谢云:“你口口声声要留在常州做事,那你就说说,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提起这件事,谢云仿佛有了精神:“张家……”他舔了舔嘴唇,“将张家的人彻底撵出常州,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常州之危,只要能做成这些,我虽死无憾。”
屋子里一时安静。
简王看向安义侯,他没想到谢云背地里竟然一直与张家作对。
“可笑。”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徐青安一脸厌弃地看着谢云:“小爷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表面上家国大义,背地里心狠手辣如此对待一个女人,你以为将自己说得忧国忧民,做那些腌臜事就没有人追究了吗?不好使,小爷告诉你,你这种人小爷见得多了,想要钱时就叫‘恩客’,转过头就不是你,别跟小爷说那些国家大事,先将眼前的事了了再说。”
徐青安撸起袖子,不等别人说话就上前按住谢云的肩膀,一拳打了过去:“不要脸的腌臜货,再让你说那些小爷听不懂的话……”说到这里徐清安又觉得不对,立即改口,“让你找那些不要脸的理由,小爷先打你一顿再说,真是气死小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