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隶恭谨地道:“犯官王允那些话都是犯上之语……”更何况王允句句针对张玉琮,当着太后的面数落张家的不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无妨,”太后道,“事情已经闹出来,哀家还怕他说这几句话不成。”
书隶这才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太后听到后面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看向书隶:“你可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
书隶行礼道:“微臣不敢有所隐瞒。”
等到书隶退了下去,太后看向华阳长公主:“华阳昨日进宫可为的是此事?”
华阳长公主去拿茶杯的手仿佛僵了僵:“儿臣……”
“是朕让皇姐去的,”皇帝打断了华阳长公主的话,“张家是母后的娘家,儿臣心中不得不多做计较,换做旁人去朕不放心,想必皇姐能够掌握分寸,朕一直信任张家,若是小事,朕可以小惩大诫,却没想到……”
皇上的言下之意所有人都能明白,闹出这种大事,皇帝自然不可能在估计太后的颜面,所以上朝之前先来慈宁宫,也是要表明态度。
太后静静地坐着,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忽然她抬起眼睛与华阳长公主四目相对:“王允说出那些话,你们都没有信以为真,只有一个人追查了下去。”
华阳长公主点点头:“此人就是安义侯的女儿,这桩案子许多环节都是徐大小姐查明的,而且……徐大小姐昨晚追去了碧水河旁的道观,凶徒在道观安放了火器,徐大小姐差点因此丧命。”
太后仿佛在极力回想:“哀家曾召她入宫,只知安义侯府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却不知她还如此胆大,敢在外抛头露面的查案。”
“也是机缘巧合,”华阳长公主道,“在凤翔时安义侯世子爷差点被冤枉,多亏了徐大小姐才算将整桩案子查明,就是从那开始,徐大小姐对案子格外上心。”
太后更觉意外,华阳这些年仿佛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致,如今却急着为徐大小姐说话,看来这个徐大小姐她定然要再见一见。
“皇帝,”太后忽然道,“上朝的时辰到了,不要让朝臣久候,一切要以大周社稷为重,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必然不能姑息,此案非同小可,早些查清,皇上和哀家才能心安。”
太后没有为张家求情。
皇帝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让他有些意外,张玉琮是张家幼子,张家上下一直对张玉琮极为照顾,如今张玉琮出了事,张家定然乱成一团,太后却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难不成太后娘娘真的一心为大周和他着想。
圣驾离开之后,华阳长公主也准备告退。
太后忽然道:“安义侯府大小姐叫什么名字?哀家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徐清欢,”华阳长公主道,“慈宁宫有这么多女眷进进出出,也难怪太后娘娘想不起来。”
这个名字她想起来了。
清欢。
先帝曾夸赞过此名取的甚好,在她看来次女的命格也不错,若不是后来出了魏王谋反案,她现在应该嫁给了魏王世子,成了皇家的人。
太后忽然对此案十分感兴趣,她想要知道是谁无声无息地将张家送到了风口浪尖。
……
“啪”地一声响起来。
张玉琮脸上多了五个指印。
“糊涂。”
一声唾骂,让张玉琮低下了头:“大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