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从夜睿轩的马车中走出来后,面上有些笑意,他想着,我的手段高明,既然能对夜睿轩下了如此诡异的毒,他现在有些期盼着我会相安无事了,若是我不死,帮着皇甫瑾出谋划策,这天下对于皇甫瑾来说也是唾手可得!可景容又想到那深如万丈的悬崖,他低声叹了口气。
景容很快的走到皇甫瑾的身边,皇甫瑾还保持着他刚刚走时的姿势,看着皇甫瑾的样子,景容很是无奈,他对着皇甫瑾说:“瑾,我已经和夜睿轩说了,夜睿轩也下令连夜赶路了,现在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你快些赶回皇宫吧!”
“皇后此时还不知生死,朕要在这等着,朕不会回去的!”皇甫瑾冷声说,也没有看景容一眼,其实皇甫瑾心中很是纠结,他埋怨景容,但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景容。
景容看着皇甫瑾铁了心的样子,命人在此地安营扎寨,然后对皇甫瑾说:“我刚刚看了夜睿轩的,他中毒了,是皇后娘娘给他下的毒,是寒毒,此毒连我都不知该怎么解。皇后娘娘这又是帮了你帮了龙渊了,若是两国开战,夜睿轩就算不死在战场,也会熬不过去死于此毒的。”
皇甫瑾听到景容听到我,他半闭着眸子,仿佛眼前出现了我言笑晏晏的身影,皇甫瑾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皇甫瑾伸出手去,想要抓到他看到的幻影,可他没有抓到,反而感觉幻影又离他远了些,皇甫瑾向前迈出一步,一脚踩空,要不是景容和暮亭反应快及时拉住了皇甫瑾,皇甫瑾就掉了下去。
此时的皇甫瑾也已经回过神来,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黑眸,嘴角上扬,笑的苦涩。
“瑾,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景容看着皇甫瑾,他低声吼着,景容也是一时后怕,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皇甫瑾此时应该如我一般,不是粉身碎骨,就是葬身白骨。
皇甫瑾没有在乎景容对他的怒吼,皇甫瑾低声说:“我看见她了!还是如往常一样,笑意嫣然,明眸皓齿,她应该是在怪我吧!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瑾,你清醒点!你看看这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就算皇后娘娘没有摔到粉身碎骨,但她却是身受重伤!你真的以为她还能活吗?”景容把他看到的实话说了出来,试图能让皇甫瑾清醒些。
没有找到通往崖底的路的竹韵刚到悬崖边上,听到景容的话,她冲过去对着景容大声喊着:“我家小姐不会死的!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不许你再咒我家小姐!”竹韵也不管皇甫瑾有没有在边上,景容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的击打着竹韵的心底,打碎竹韵的幻想。
皇甫瑾了一眼此时的竹韵没有说话,因为他心中和竹韵想的一样,都在祈求着我会平安无事。
“好!是我说错话了!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这总行了吧!”景容有些无奈的看着痛哭流涕的竹韵,担心下也在佩服竹韵的忠心。
竹韵白了景容一眼,没有在说话,而是在另一边冲着悬崖跪了下来,不知是在祈求上天,还是想要送我最后一程。
此时天上的雪越下越大,站着不动的皇甫瑾身上已经有了落雪,暮亭伸出手打掉了皇甫瑾身上的雪说:“瑾,我叫你瑾爷行了吧?你能到帐篷里面等着吗?你这身体要是垮了,你还怎么给皇后娘娘报仇?你还怎么打下煊夜国?”
帐篷也只是搭在皇甫瑾的身后,里面已经生了火,但皇甫瑾还是迟迟不肯移动一步,自我掉落悬崖之后,皇甫瑾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动都没有动过,这让暮亭看不下去了,他很是担心皇甫瑾,皇甫瑾一直不言不语,不怒不笑,只有发自内心的悲伤。
“陛下,已经找到通往崖底的路了,只是现在雪下的太大了,属下等不知崖底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苍沫从一边气喘吁吁的跑到皇甫瑾的身边说道。
皇甫瑾听到苍沫的话,有了些反应,他挪动了一下脚,但身子有些不稳,暮亭在一边伸手扶着皇甫瑾,皇甫瑾稳住身形看着苍沫说:“派人下去找,多派些人手,朕能等雪小、雪停,可皇后等不了!”
“是!属下这就去!”苍沫领命后,又转身离去。
竹韵听到找到了通往崖底的路,她站起身来跟在苍沫的身后离开了。
皇甫瑾看着苍沫离开的方向,也抬起脚,景容看着皇甫瑾说:“瑾,你这是要去哪?”
“朕去找皇后!”皇甫瑾冷声说了几个字,抬脚就想走。
景容拦下皇甫瑾说:“苍沫他们已经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崖底情况不明,你不能去冒险啊!”
“难道要让朕在这干等着吗?朕意已决,不必多说!”皇甫瑾说着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火把,往苍沫走的方向追去。火把都是浸过油的,在漫天的飞雪中也不会熄灭。
景容和暮亭无奈,也拿过火把,带着一些人跟在了皇甫瑾的身后,保护皇甫瑾。
走在皇甫瑾前面的是一队将士,跟在皇甫瑾后面的暮亭越到皇甫瑾的前面,景容跟在皇甫瑾的身边,后面还有一群人,一前一后的保护着皇甫瑾,生怕有什么不测。
一行人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但还是没有走到崖底,景容有心想要劝皇甫瑾回去,可是看到皇甫瑾心意已决,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他无从开口。
暮亭走着脚下崎岖不平,杂草丛生的山路,他是苦不堪言,可看到皇甫瑾冷着脸什么都不说,脚下不曾停留,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抱怨出来。皇甫瑾身为一国之君都不曾喊苦喊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呢!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瑾所带的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崖底,就着火光,皇甫瑾看到崖底树木丛生,乱石嶙峋,皇甫瑾暗了暗眸子,心底有着说不清楚的慌乱,皇甫瑾吸了一口冷气,都没有让他静下心来。
皇甫瑾带着众人在悬崖底找了起来,有些人还在大声喊着“皇后娘娘”,只是不知道我听不听的到。
皇甫瑾也不顾身上的锦衣华服会不会被这崖底的枯枝怪石刮破,也顾不上自己疲倦的身体,他只想着早些找到我,就像他所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景容看着这崖底的怪石峥嵘,樟木丛生,他想开口和皇甫瑾说,我是活不了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是尸骨无存,可是看着皇甫瑾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想着,就算皇甫瑾没能找到我,心中还会抱着我还未死的希望,或者说是幻想,这样皇甫瑾才能撑得住。
皇甫瑾带着众人,找到天已经放亮都没有找到我,虽然他们找到了许多白骨,但根据分辨都能辨别出那些都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活着是一些动物的尸骨。
那些将士也是又累又乏,但看着他们的皇上还在坚持些,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最后,还是景容下令让他们休息一下,之后再找。
众将士虽然是停了下来,但皇甫瑾却没有停,他看着地上的白骨,是越看越怕,他怕我也会是红颜枯骨,皇甫瑾也不敢停下来,他怕若是我还活着他没有及时找到我,他还想着我会笑意嫣然的出现在他面前,朱唇轻启,再唤他一声“夫君”。
景容看皇甫瑾没有停下,他也跟在皇甫瑾身后,他怕皇甫瑾会一时想不开,很显然景容是想多了,若是我死了皇甫瑾又怎么会不给我报仇雪恨就随我而去呢!我会怪他的!
众将士休息过后,又开始满崖底的大声叫喊着,希望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会有所答复。
此时的竹韵,乱了秀发,脏了白衣,就连冰冷的脸上也是灰头土脸的,眼睛哭的通红,她也在怕,她怕我会殒命,她怕不回去不好向梅香几人和凤府交代,她怕她会再也看不到我,她怕我会连尸骨都不曾留下。她就算是再累,再筋疲力尽都不敢停下。
另一边的千墨也到了崖底,他看到了皇甫瑾的众多将士在寻找我,千墨也没有闲着,他也在寻找着,而且千墨也一直坚信我不会就此丧命。
千墨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低声呢喃着:“凤倾城,你说过要让我不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的,你不能食言!我答应你的三年还未到,你也不能让我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