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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赐七八岁的时候,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学习吊车尾不说,整天精力旺盛的漫山野乱窜,展言比他小一岁,整天跟在宋赐身后跑,特听小宋赐的话,哥哥哥哥的叫着,像个小跟屁虫,大大满足了小宋赐的虚荣心。
展言从小没有爸爸,他妈妈是未婚先孕躲到这个小山村里面偷生小孩,他妈妈在外面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那个年代风气封建,村里里总有些风言风语,被乱嚼舌根的人散发,她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对展言忽冷忽热的,经常对展言不明原因的打骂,还会被关小黑屋,等她心情好了才会被放出来。
小展言对妈妈的打骂不敢躲也不敢大声哭,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如果躲的话,妈妈就会发更大的疯,骂他“你还躲,你也要躲妈妈是不是,你怎么不去死啊!像你那个贱人爹一样。”事后等妈妈精神稳定之后,又会搂着身材单薄的小展言哭着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爱你,妈妈再也不会打你了,我的宝贝。”但对此小展言早已麻木,因为妈妈的保证有效期总是短的可怕。
可想而知,展言在村里的生活也不好过,孩子的恶意是不带一丝掩饰的,他们会嘲笑展言妈妈是个疯子,说展言是个小疯子,和小疯子一起玩的话疯病是会被传染的。
展言从小就没朋友,除了宋赐,宋赐那时候正义感和保护欲爆棚,经常为了展言和其他小孩子打成一团,还好小宋赐从小是个练家子,一对多还能打个势均力敌。
这边打赢了的小宋赐还顶着张猪头脸乐滋滋的安慰展言,还没多一会儿,宋妈妈就拎着扫帚追过来,隔老远就气势汹汹的喊道:“宋赐,你又打架是不是,人家家长又和我告状,说你把人家孩子打哭了,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儿!”
离得近了,看到宋赐身上也挂了彩,瞬间心疼起来,听完原委之后胳膊肘立马拐了回来,她一左一右领着两个小孩回家吃饭。
后来,两个小孩子关系越来越好,宋赐妈妈本来就心疼展言一个小孩子,现在展言又乖又有礼貌,不像宋赐整天惹自己生气,慢慢的,宋赐妈妈越看越喜欢,时间久了,就当半个儿子看了。
在展言又一次从宋赐家玩到天黑回家之后,好久没发脾气的妈妈,冲着展言发了好大的火,她说:“宝贝不爱妈妈了是不是,宝贝最近怎么总是往别人家跑。”她阴恻恻的掐住展言的脖子,掐的展言喘不上气,“你也想抛弃妈妈吗?你这样不乖啊。”
展言由于缺氧眼前发白,小心翼翼的讨好眼前的人,“没有的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展言最终还是被扔进了小黑屋,妈妈说让他反省,可是这次宋赐等了好久好久,妈妈仿佛把自己忘了,怎么还没有消气把自己放出去,他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忍不住在门口哀求妈妈放自己出去,但是无人回应。
窝在门边的展言突然听到窗户有人在敲,他闻声望去,看到宋赐的踮着脚努力往窗边凑,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
展言高兴起来,他也搬个小板凳,垫脚凑过去,“宋赐哥哥!”
宋赐看展言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有些心疼,他气愤地嚷嚷:“是不是阿姨又欺负你!她怎么又这样啊!”
展言慌忙挥手让他小点声,万一被妈妈听到就糟了。
宋赐知道他的意思,安慰道:“不用害怕,我看到阿姨出去了才偷偷溜进来的,我怎么把你弄出来啊?”
“不知道。”展言见到熟悉的人有些委屈的撒起娇来,“宋赐哥哥,我好饿啊!”
宋赐脑筋转了转,对展言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蹬蹬蹬往外跑,不一会手里拿着个铁锤子回来了,他示意展言往后退,然后抬手举起锤子往窗户砸去。
宋赐伸手拉展言出来,展言知道这样妈妈肯定会生更大的气,但他还是很开心的牵住宋赐的手。
“小心玻璃碎片。”宋赐在一边提醒道。
等展言出来,他拉着对方的手就快步往外走,有些埋怨的说到:“走,我们去我家吃饭,你看你的脸都被你妈饿扁了。”
展言笑得双眼眯眯,他忍着饿小跑两步跟上对方的的步伐,紧紧回握着对方的手。
可是意外发生的更快,为了避免和展言妈妈碰上,宋赐特意拉着展言沿着村子外面绕远路,可是谁也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路程上会出车祸。
宋赐亲眼目睹展言被急转弯超速的车撞下护栏,直直的掉下悬崖,吓到傻在了原地。还是肇事司机先反应过来,报了警。
不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这片场地被围了起来,宋赐小步小步挪到悬崖边上,想要低头往下看,怎么可能呢?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怎么会死掉呢。
宋赐第一次对死这个词有了深深的恐惧感。
警察看到宋赐的异样,迅速拉住宋赐的胳膊,将他抱起来送到赶来的宋赐妈妈手里。
宋赐呆愣的抬头,看向妈妈,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突然开了闸,他哭的崩溃,嘴里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赐妈妈什么
', ' ')('也没说,只是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后面赶来展言妈妈冲着肇事司机发完疯后直冲着宋赐而来,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你非要领他出来,我儿子怎么会死,该死是你才对”
警察连着群众连忙捂住展言妈妈的嘴,因为被她骂的宋赐的脸色已经惨白到快要晕过去。
其实展言妈妈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他的话,展言确实是不会死的。他是个胆小鬼,没胆子说出真相,展言本来不会出现在那个被车撞的位置的,是因为那边有朵颜色奇异漂亮的花,他从没见过,出于好奇让展言去摘来给他,展言只是听他的话去了而已。
明明那个小孩子前一秒还举着花对着自己甜甜的笑,下一秒
但他没有勇气说出这些,他哭的抽搐,只剩不停无助地摇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宋赐最后直接哭晕了过去,家人把他抱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他惊吓过度,他整个人恹恹了好久都不见好转。病好之后发现展言妈妈已经搬离了这个村子,或许她也想远离这个伤心之地,但真实原因谁也不知道。对此宋赐心底竟然有些可耻的庆幸,因为他真的没有脸面去碰见对方了。
后来他听妈妈说,搜救队在山崖下面搜查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尸体,真是很奇怪,那么高的悬崖人掉下去肯定是活不成的,虽说人不可能是凭空消失,可是尸体就是不知所踪。
村里人给展言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宋赐现在还会每年回去扫墓。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这个名字宋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转脸看向室友,终于明白之前看对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如果他认识的那个展言,如果好好活着长大的话就应该是长成对方这种样子的。可是世界上怎么有两个人张的一模一样呢?宋赐盯着对方有些出神的边走边想。
室友任他看,嘴角带着笑,像刚才一样领着宋赐往家的方向走,但是手里的伞却不着痕迹的朝着宋赐偏了偏。
宋赐正走着神,然后他突然被展言整个揽住抱起来猛地往后一退,他着才惊觉,原来有辆车雨天刹车打滑,突然变道朝着她们这边冲过来,如果不是室友带着自己闪避及时,自己现在肯定早已被撞飞了。
伞被扔到一边,而且室友给自己当了人肉缓冲肉垫,自己在室友怀里被保护的毫发无伤,但不知道展言自己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又是车祸,又是展言,宋赐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宋赐惊魂未定,连忙回过头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话还没说完,宋赐就注意到了旁边大厦玻璃上室友的倒影,突然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身体瘫软的向后仰坐在地上,恐惧的神情蔓延在眼底,喉咙像被卡住一样,嘴巴发抖,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因为室友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完全不是人,和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个怪物一模一样!
室友动,玻璃窗上的倒影也在动,诡异而又艳丽的身躯占据了宋赐整个脑海,他仿佛又听到怪物在向他诉说蓬勃的爱意。
宋赐有种噩梦成真的绝望。
我没事,不用担心。”室友这时候还在安抚宋赐。
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宋赐看到对方胳膊都骨折了,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但对方像丝毫没有痛觉神经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你的胳膊?”宋赐声音恐惧的有点发紧。
“奥。”展言低头一看,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拿另一只手一掰,胳膊跟橡皮泥一样,瞬间就恢复原状了,然后他淡定的甩了甩,说:“现在没事了。”
宋赐心想,现在出事了才对。
展言说完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有些嫌弃的表示衣服脏了,要赶紧回家换衣服。
展言捡起伞之后朝着自己走过来,在玻璃窗里面的倒影就是一团怪物朝着自己蠕动过来。
宋赐想跑,但腿软的要命。
室友想伸手把自己拽起来,他说:”走吧,哥哥,我们回家。“
宋赐看着打着伞站在自己面前的展言,长身玉立,帅气的又和自己去世多年的竹马高度相似的外表在此刻的宋赐的眼里都变成的恐怖的代名词,他腿软的站不去起来,哆哆嗦嗦往后退:”不,不,你你是"宋赐指指室友,然后又焦急地指向室友身后的玻璃窗,他结结巴巴,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展言顺着他的指向回头看。
可是再去看玻璃窗上的倒影,哪有什么蠕动的怪物,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宋赐的幻觉。
展言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又转回头看向宋赐,歪头表示有些不解,他手一直维持着要拉宋赐起来的姿势,有些焦躁的催促对方。
由于宋赐一直没给他回复,宋赐眼睁睁看着面前展言耐心的表情一点一点崩坏,变得有些狰狞,展言对他的抗拒十分的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宋赐的错觉,他感觉展言的胳膊在一点一点的拉长,明明身体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手却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要强制性的拉自己起来。
宋赐不
', ' ')('敢继续躲了,他连忙伸手拽住对方的胳膊。
那触感,又凉又滑,软乎乎的,没有骨骼一样,他被吓的手又一抖,不自觉捏了捏对方。
展言可能以为这是个示好的信号,他开心的转头看向宋赐,然后下一秒他的脑门就被贴了一张黄色的符咒。
展言停在原地不动了。
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真的管用!宋赐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东西,还好早上没扔垃圾桶。
但是还没高兴两秒,就见展言伸手,将脑门上的东西扯下来,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展言没事人一样说:“走吧。”
宋赐僵着一张脸牵住对方的胳膊,那触感,又凉又滑,软乎乎的,没有骨骼一样,他被吓的手又一抖,不自觉捏了捏对方。
男友更开心了,他语气轻快,问宋赐:“喜欢吗?”
宋赐魂都要飞了,哪里还顾得上回话。
“你喜欢的。”展言就自顾自的回答了自己,说完抿嘴笑了一下,重复的肯定道,“你捏了好久,你牵着我的胳膊都没有放开,你喜欢的。”根本不考虑宋赐是被吓的不敢放手。
宋赐收到了不小的惊吓,中间还被雨淋得不轻,被展言浑浑噩噩的领回家之后,直接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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