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大叫一声。只见她双手是血,她抓着侍卫的刀抹在脖子上,血喷出来,将雪地染得通红一片。
她倒下了,侍卫见到这一幕都吓坏了,丧母之恨,鬼神难容。他们自知要被他杀死,他们无心恋战,转身向山下逃去。
赵元检看着母亲倒下,他顿时五内俱焚,他一步就跑上来,将母亲抱在怀中。他大声痛哭,他说:“娘,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自杀?”
赵元检双手颤抖着捂住母亲的脖子,想为她止血。但无论他多努力,赵夫人也救不回了。
她失血过多,浑身冰凉,每寸肌肤都失去了红润。血依然像小河淌水似的,从她脖子上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雪地。她努力地睁开眼,看着赵元检不肯咽气。
她割坏了声带,努力半天才挤出几句话,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怪异,她每说一句,就涌出更多的血来。
她说:“我的儿呀,我不死,他们便要杀你。这两年我为你担惊受怕,我都活够了,今天见到你就了一桩心愿。我不想成为你爹要挟你的工具,我不愿你活得痛苦。但你答应我,不要冲动,谋划好再向你爹报仇……”
她说完,剧烈地抽搐起来,她胸口一窒,双眼凸出眼眶,头猛地仰下去,一只手从赵元检手上滑落,她死不瞑目地看着赵元检咽了气。
赵元检悲痛地大喊:“娘你不能死!”
他抱着母亲大声啼哭,仿佛把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
哭了一阵他低下头,双手止不住地抽动着。然后又抬起头,露出一双怒火焰焰的双眼。他咆哮着拿起红缨枪,大步飞跑,追上那几个逃跑的侍卫,挡在他们身前。
他耍起红缨枪,凭空跳起,猛地一刺,将两个侍卫像糖葫芦似的串在一起,然后他一脚将他们踢开。
三个侍卫见状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四散开了,向山下逃去。
一个侍卫感觉后背被利刃猛地刨开了,他看到胸前出现一杆红缨枪,胸前鲜血喷薄而出,他惊恐地倒在地上。
向东跑去的侍卫,他听到有挥刀声音,感到背后一阵凉气袭来。刹时他的头离开他的脖颈,身体和头同时落在地上,他的眼看着宛如恶魔的赵元检,渐渐失去了神采。
赵元检追上最后一个侍卫,他拿起侍卫的刀,将他砍成两断。雪地上的雪被染成红雪,血的温度将一些雪烫化了,形成浅浅的小沟。
他转头跑回来,他的泪水如暴雨般涌出。他哭得双眼如血,全身发抖。他大声地哀嚎,那声音哀痛的连猛兽都不敢接近。他最后几近昏厥,倒在母亲身边。
他喊道:“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他的声音回荡在雪谷,凄惨极了。山顶到处是他的哀声。连天色也大变,滚来朵朵乌云,仿佛要替他大哭一场。
吴玉香啼哭不止,她蹲下拿帕子替赵夫人擦了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把她染血的褂子脱下,将自己的褂子给她穿上,又给她梳理头发。她想让的赵夫人死得体面点。
到后来,赵元检呆愣愣地抱着赵夫人的尸体,他哀伤到了极点。他想自小就与母亲分离,并未尽过孝心,他遗憾极了。
赵盛启让他七岁就离家,去书院生活。他每年回将军府,只待一个月,便回到书院。
赵夫人很想儿子,她经常跑到书院门口,偷偷见他一面。之后又匆匆赶回家,怕被赵盛启发现。可自己不甚在意,他想以后有许多时间与母亲在一起。
可现在她早早地离开了自己,她才三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她却凉得像一块冰,没有了呼吸。
赵元检想到这里嘴里念叨着:“娘我不会再离开你,你的骨灰坛子,我一辈子都要带着。”
苗依山和三个影卫赶来了,苗依山说道:“少主得罪了,夜里温度太低,我们再不走就冻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