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有些不相信这话,直直的看了宁卿半天,直看得宁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薛冷玉摇了摇头:“你这话,我不信。”
宁卿不由笑了:“为什么不信?难道公主希望宁卿将您强行带回幕渊?”
“我自然不希望。”薛冷玉道:“可那不是你的希望吗?”
“那自然是我希望的。”宁卿道:“可公主不愿意的事情,宁卿绝不敢勉强。”
薛冷玉心里一紧:“找不到我,你回去会如何?”
“找不到公主,再过三个月的祭祀,只怕幕渊就会大乱,幕渊也许江山易主,再起战乱。”宁卿静静道:“宁卿立过重誓,自然是和淳于家共存亡。只是以后不能守护公主,还请公主珍重,公主这身份,最好谁也不要告诉,哪怕是殊离。”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公主不妨殊离,只是有些时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着宁卿那平静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薛冷玉心中竟是有些淡淡的悲哀。
“你们怎么都这么傻。”薛冷玉不禁怨道:“殊离这样,你也这样,什么誓言不誓言的,难道真的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宁卿……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好,那幕渊的国势如何,我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我们毕竟是朋友一场,我不想见你死,更不想见你因为我死。”
便是无关感情,可看着宁卿这样一个温和的男子,坦然去赴一场九死一生的约,却又让她如何忍心。何况在他说来,这一切事情,本该是薛冷玉分内的。是她这身子,为了国家和家族应该做的。
听得出薛冷玉这话是出自真心。宁卿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却道:“公主洒脱,这一点宁卿佩服。只是这样心境,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宁卿自出生便知要以性命守护淳于家族,守护公主。如今这样情况,让我只顾自己,抽身而退,这一点,恕宁卿做不到。”
说的真含蓄,还不是想着自己冷血吗?薛冷玉撇了撇嘴,知道自己毕竟是和幕渊那淳于家族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心中才能全无牵挂。而宁卿这样的人,便是和殊离一般,如果此时李沐身处危难,让他只顾自己袖手旁观,只怕对他来说,苟且偷生,也是生不如死。
宁卿看薛冷玉并没有一丝一毫对幕渊的关切,心里苦涩,不过知她前事全忘,那些责怪之语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良久,宁卿终究道:“公主,早些休息吧。不论如何,明日我们要一早离开这里,展风颂必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虽然他也不会伤害公主,可公主在他身边,必不自由。”
而这些日子里,以宁卿对薛冷玉的理解,自由对她来说,似乎是高于一切的事情。莫说展风颂,便是殊离,只怕也不能代替。
薛冷玉此时心中各种想法混乱复杂,揪做一团,哪里能睡的着。可是听宁卿说到休息,这才想起这天就快亮了,再不抓紧小睡一会,明日必定辛苦。便也就应了。
走回床边,薛冷玉也不脱衣服,便这么上了床,放下床边帐子平躺下去。
被褥上,有着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香气,像是宁卿平日里用的,竟是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只有从小的皇家贵族,才能培养出如此优雅隽秀的男人吧。虽然秀气却丝毫不显脂粉气,薛冷玉一路紧环着他的腰行来,只觉那肩背平日看上去不甚宽厚,可伏在上面,隔着衣衫的触感竟是丝毫不觉瘦弱,可以想象衣服下肌理强健,不会输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