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走了之后,沈世兴问沈清月及笄礼上,想请谁做主持者和加笄的人。
沈清月眼睫低垂,及笄礼上,主持者当然是方氏最合适不过,但及笄的时候该由母亲蘸酒……吴氏再怎么生病,名义上还是她的母亲,只要她还起得来床,就该是她替她蘸酒,加笄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及笄礼,倒不如不办了。
沈清月抬起头,淡声道:“年里正忙,二伯母和大嫂都脱不开身,女儿正月十二就及笄,那时候办笄礼也太仓促了,索性推迟算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说。”
沈世兴想了想,道:“那就先这样。”
沈清月起身告退,她出去的时候,两个妾侍没有走,在院子外等她。
两人上前给沈清月行礼,唤她二姑娘。
沈清月一笑,道:“姨娘客气,特地在此等我,是有事吗?”
两人对视一眼,冬香先皱了皱眉,冬菊也有些委屈和苦恼的样子。
沈清月问她们:“夫人和五姑娘欺负你们了?”
冬香揪着衣袖,嗫嚅道:“……还有康哥儿,拿石头砸我们肚子。”
她俩给沈世兴做妾之前,罗妈妈就敲打过了,叫她们安分守己,所以两人受了欺负也不辩驳,却又不敢和沈世兴说,就跑来跟沈清月讲。
沈清月拧了拧眉,问道:“你们可有伤着?”
二人摇头说没
有。
沈清月便放了心,她正色道:“以后有这种事,两位姨娘可以直接告诉我父亲。”
两个人低着头,不太敢去跟沈世兴说,毕竟她们的丈夫总是待在书房里做他自己的事,很不好亲近的样子。
沈清月道:“两位只要不添油加醋,实事求是便是。”说罢,她领着两人又往院子里去了,将此事告诉了沈世兴。
沈世兴听完愤慨十分,当时就跟两个姨娘说,让她们先搬到他这儿来住。
冬香和冬菊大喜,等沈清月和她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恳切地谢了沈清月。
沈清月只道:“姨娘们要记得罗妈妈是跟你们说过话,最要紧的是子嗣。”
说罢,沈清月便回了雁归轩。
年里的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初七都过了,热闹的沈家,也渐渐归于平静。
沈清月初三开始,除了托人去胡夫人家里拜年,便足不出户,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做绣活,或是与沈清舟二人下棋。
初八的时候,罗妈妈从家里来,她的脸圆润了一些,一看就是在家里贴了膘的。
n b罗妈妈还笑问沈清月,怎么旁人都胖了,偏她瘦了。
沈清月与罗妈妈开玩笑说:“想您想的!”
罗妈妈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沈清月少有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她倒是欢喜的很,禁不住笑了,心里也更上心沈清月的事,预备等青石斋开了张,亲自去催一催胡掌柜。
去年沈家族学里放假放得早,初十之后,沈家的族学也开了,沈家郎君做事的做事,读书的读书,沈世兴也忙着给沈正章找个严苛的西席。
沈清月估摸着,张家的事也料理的差不多了,钱氏该上门了,以及……沈清舟的亲事。
沈清月提着笸箩,去了同心堂,沈正章和二太太都在,她去的时候,一家子正聊得热火朝天,二太太还道:“说谁谁来!”
“说我什么?”沈清月放下笸箩笑问他们。
沈正章温和地笑道:“年里我们出去拜年的时候,好多人问你呢。”
沈清月意外地笑问:“问我什么?”
她有什么值得问的?
二太太道:“就是猜灯谜的事,我家里的嫂子们都向我打听你。”
方氏朝沈清月笑道:“我听你二伯父同僚的夫人也说了一些……她们问我你定亲了没有。”
沈清月汗颜,她足不出户,和外面的人交往少,灯节的事过了就过了,她也没往心里去,也没猜到这事儿竟然会传得这么广,倒让她踩着谢君娴的脸抬高了一头……也真是阴差阳错!
沈清月倒没想去争这个虚名,只是一笑置之。
方氏她们还有掩而不说的内容,外边人谈论沈清月的时候,多是拿她和谢君娴相比,无形之中,提高了沈清月的身价。
沈清月出身不算高,有了才女的名声,倒是更容易叫人高看,已经有人准备找媒人上沈家来说亲了。
方氏又问了沈
清月及笄的事,沈清月说了她和沈世兴商议的结果。方氏了然,难怪说眼看着过两天就是沈清月的生辰了,她都没听沈世兴派人过来请她帮忙。
沈清月正好就顺口提了沈清舟要及笄的事儿,这都是自家人,方氏也没避讳,就说沈清舟已经定了一门娃娃亲。
沈清舟自己不好意思,脸红着靠在方氏怀里,脸红的像三月的桃花一样。
方氏还笑道:“今年过年的时候,你二伯父亲自去了赵家,赵大人也亲自来了我们家。”
沈清月眉头微动,道:“以往赵大人没来过吧?”
方氏点头道:“以往两家都忙,都是互送飞帖拜年,现在不同了……”现在两家儿女都大了,这门亲事要做下,两家来往就要密切了。
沈清月眼下没说什么,等人都散了的时候,她单独找了沈正章说话。
沈、赵两家要退亲,肯定不能无故退亲,沈世文是很重信义的人,光是赵家和永恩伯府交好这一点,不足以让沈家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