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听病入膏肓,也算是让霆帝放心。
这样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啊……
当双方利益达成一致的时候,有些本来可能漏洞百出的事,也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顾云听在马车上接到唐夫偃的消息时,叶黎深已被软禁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废太子之心到路人皆知的地步,霆帝只是姑且罢黜了叶黎深的太子之位,没有再做多一步的事。
叶黎深的门客以江湖义士居多,在朝中并没有太多门路,而去年叶黎深暂代霆帝掌管朝政时,在皇后的刻意放任下,他们一系得罪了不少大臣,眼下他们想救人,却根本连人被关押在哪里都不清楚。
顾月轻是太子侧妃,并非正妻,倒是因此侥幸逃过一劫。只是叶黎深这一次出事,本就是因为她挑唆在先,府中门客们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现在顾月轻无处可去,他们也并不打算施以援手,只放任她自生自灭。
“叶黎深的门客们恐怕不会轻易放弃,都城还有的要闹。”顾云听隔着马车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听着马车的轱辘声,和簌簌的雪声,道。
“那也是皇帝和唐夫偃他们需要想的事,你不好好休息,又琢磨这些做什么?”曲成双啐道。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个人的命,别人瞧着值钱得很,劫了她,就等于是劫了祁霆两国了。偏生这条命在它自己的主人眼里一文不值,长一点还是短一点,都没什么影响。
未免太不公平。
“曲老板现在看着我,是不是特别像一只贵重的瓷瓶?一碰就能碎?”顾云听看着她的眼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碰怕是碰不碎的,何况你这‘瓷瓶’也用不着别人去碰,自己就会裂了。”曲成双冷笑。
顾云听:“……”
自己会裂的瓷瓶啊……
先前在皇后寝宫里就见过一只,她还把人家打碎了。
怕不是报应。
“好了,别斗嘴了。就快到祁国境内了,最迟今天傍晚,就能到边城。”陆君庭在马车门外,提醒道。
“那么长的路,你不让我驾车,又不准我斗嘴,是想闷死我?”曲成双嘴犟地反驳道。
“不敢。只是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可以歇歇了。”陆君庭道。
他很清楚,这家伙只是怕车里没声音,顾云听睡过去。
顾云听的精神还好,可是气息和脉搏都一天比一天弱下去。
曲成双每日晨昏都提心吊胆,又想着顾云听不睡熬不住,又怕她一睡过去就醒不来。
好在,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