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姑话音落下许久,墙的另一侧都没有任何声音再回应她。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先前消失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她身侧,面色淡淡的:“已经跑了。”
“……”
这位中年人的耳力非同寻常,梁姑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他自然都听见了:“皇后娘娘寝殿里丢了东西,要追么?”
“追得上么?”梁姑姑沉吟片刻,问。
“真的要追,总是能追得上的。”男人说着,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个前提条件,“只要他不躲。”
躲起来他倒也未必就找不到,只是机会渺茫。
毕竟,刚才那个人进来和离开,两次,他都只听到了对方翻墙时衣袂经风擦出的轻响。
梁姑姑闻言挑眉,一哂:“那还是不必追了。能一路避开岗哨走到这个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躲?”
她喊住那个人,多少还是想替皇后娘娘拖延些许时间。
梁姑姑知道,心里矛盾得很,既想帮着陛下,又想帮着娘娘。想帮前者是出于始终无法磨灭的旧情,想帮后者——
倒也无关什么知遇之恩。
她只是想看看旧情人所选择的这个野心滔天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本事,能不能衬得上那份野心。
没了她的提点,梁姑姑也想看看,这皇后娘娘此番在察觉是调虎离山之后,是先去大狱,还是先回寝宫。
尽管不论怎么选择,都已经没什么用了。
事已至此,梁姑姑也没什么要做的了,或许眼下,还可以替这煽风点火的人添一把柴。
江先生沉默了许久,破天荒地又开口问了一句:“丢了重要的东西?”
“性命攸关。”梁姑姑微笑着答道。
倘若真的是性命攸关,她又为何只是用谈笑的口吻来说?
江先生眉心微蹙:“娘娘回来不会怪罪?”
“不会。”梁姑姑笑了一声,转身往寝殿的方向去,声音飘忽,若有似无,“……她回不来了。”
……
梁姑姑问她的话,顾云听是听全了的。
——自然是不怕的。
退一步说,这枚玉玺是真是假,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皇后就算有心伪造假玉玺迷惑偷盗者,提防的也是那些认得玉玺的人,所以外形上相差也不会太多。
顾云听要做的是只是暂时应付过宫门外的那些事,就算是假玉玺也足够了,只是或许还会多一些麻烦。
不过传国玉玺自开国用至今,经年累月的磨损不易仿照。
顾云听虽没亲眼见过霆国的玉玺,却在云王府存放的诏书上见过玉玺底部的形状,还不至于连这个都辨认不出来。
宫里的比宫外危险,顾云听先绕去事先规划好的劫狱逃离线路看了一眼曲成双,后有追兵她们跑不快,顾云听从西侧进来的位置往回走了好一段路,才遇上了曲成双他们。
“老顾!你怎么在这里?!”曲成双被追兵追到崩溃,看得出来,与陆君庭二人已经想尽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