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成之君和开国之君比起来,自然是后者更威风一些。”叶临潇一笑,“不过如你所说,他也不想舍近求远,只是年纪小心性还不够沉稳,所以才会在两条路上摇摆不定。”
虽然看起来的确是很傻就对了。
——作为血缘上的亲哥哥,叶临潇也不知道他这个傻弟弟到底想做什么。
或许是觉得顾云听与顾月轻算是嫡亲的姐妹,身份相当,而叶临潇娶了顾云听做正妃,而同样身份的女子嫁给他,就只能做个侧妃,从而凸显出他的身份?
也唯有这个说法,才能明显讲得通了。
毕竟叶黎深正妃的位置还是空的,倘若两人真的有感情,那也不会让“有情人”屈居侧妃之位。
“不管怎么说,这事,我需要登门道贺么?”顾云听想了想,问。
“顾月轻都已经被祖母从族谱上除了名,早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你去做什么?”叶临潇笑道,“别的都还是小事,可这话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她怕是要气你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
“你什么时候又这么听老太太的话了?”顾云听扬了扬眉毛。
最初在长平伯府的时候,叶临潇和老太太根本就没说上过几句话,后来回了霆国,就更没可能了,唯一的机会,就是他待在医馆里的那阵子。
“我可是入赘的女婿,家中长辈,当然是要尽力讨好的。”叶临潇调侃道。
“入赘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别人摊上这样的身份,大多唯恐避之不及,毕竟有能耐的男子不会甘心做一个赘婿,而当初祁国那老皇帝也是有心借此契机羞辱他,也是羞辱霆国。
然而这事轮到叶临潇这里,不以为耻也就罢了,还反以为荣,倘若老皇帝泉下有知,怕是要再气死过去一回。
“有什么可耻的么?”叶临潇笑着说,“我过得比谁都好,娶得妻子也是天下第一的好,如果连我都不能觉得自豪的话,那普天之下的男子,都该自卑成什么样子了?”
“……嘴倒是甜,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句夸赞,我就勉强应下了。”
“当之无愧。”
其实人好不好的,还是其次,最紧要的该是情投意合、两心相知。
这天底下多少怨偶,正如他父皇母后一般,同床异梦、各怀鬼胎。
比起那些人,叶临潇的这桩娶嫁,已经是难得的称心如意。尽管当初祁国那老皇帝是不安好心,不过也算是他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子娶侧妃,不用报给帝后知晓么?眼下你父皇的意见是可以勉强忽略,不过你母后竟然会答应?”顾云听又问。
这婚事不管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不管从谁的角度去看,都似合理,似不合理。
“她巴不得叶黎深自毁前程,那样才不会挡了她的道。”叶临潇道。
“可是顾月轻毕竟姓顾,以她的性子,等回头知道了祁国的变故,多半还是要和长平伯府攀扯上关系的。”顾云听道,“老太太和爹都只是嘴上说得凶,毕竟顾月轻也是大夫人的血脉,总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有时候血缘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明明早就已经寒了心,可见到对方落魄或是身陷危难,还是会于心不忍。
所以,叶黎深娶了顾月轻,至少在皇后眼中,还是会构成一种威胁的。
——只要,顾云听这些日子以来,试探皇后生前的结果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