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姑眼见皇后娘娘果然陷入了沉思,不禁松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又趁热打铁,继续说:“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了刺客的人是谁?又是怎么在短时间里杀了人抛入河中的?为什么要杀人?这都解释不通。”
“是这个道理,仵作又不是验不明死因。在水里泡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根本也影响不了什么。人是什么时候死的,还是能验得出来,那她找刺客的事岂不就多此一举了?”皇后娘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是呢!到那时候,必会有人审问她,而她若是答不上来,那最后嫌疑还是会落回到她身上,只是因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咱们都心知肚明,不想追究下去,所以她才能逃过一劫。”
梁姑姑总算是把自己的“突发奇想”给圆了回来,于是给出了最终的定论:
“所以啊,就算她当真表里不一,也不足为虑。再者说,下午盯着云王府的耳目传信回来,说那云王妃在教府里的美人们玩儿一种木牌,虽然玩法奇特从不曾听说过,不过看起来与赌术极为相似。想来,当初祁宫那边传过来的流言也未必就是谣言,这个云王妃,果真是个纨绔。”
“赌术?”皇后一挑眉,彻底放松了下来,“倘若真的是个纨绔小姐,那就真的是不足为虑了。难怪在本宫面前要装乖巧装规矩,大概是怕本宫这个做婆婆的数落她?玩物丧志,这种一心只想着玩乐的女人,能有多大出息?”
她说着,顿了顿,又摇了摇头,道,“这也不对,如果她真的只是装的,那在本宫面前说得那一番话,又怎么会那般滴水不漏?”
梁姑姑:“……”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那个顾云听说话滴水不漏。
——也可能是有什么纰漏,只是她的这位皇后娘娘没有察觉到罢了。
“皇后娘娘,这云王殿下那般在意云王妃,怕她出错,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娘娘生气,故而事先教过她,也说不定啊……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母,那为人子女,对父母双亲总不能是一无所知的吧?”
“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临潇虽然为人性情忠厚,却也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
“……正是这样。”梁姑姑违心地附和了一句。
叶临潇是个忠厚之人么?
他要是忠厚,那天底下大概就再也找不出几个不忠厚的人了。
这些,梁姑姑心里都清楚,却只字不提。
皇后娘娘这个人啊……
怎么说呢,说她聪明,她也的确聪明。在处理政务的手段上,她杀伐果决从不优柔寡断,许多事,梁姑姑都是自愧不如的。
可是她根本就不懂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