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原来祁霆两国之间的消息往来这么慢。”顾云听幽幽地感慨着,道,“耽搁了那么多天,我还以为,霆国人都应该听说过我们家的那些‘光辉事迹’了。”
“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不过,他们安插在祁宫之内的耳目,去年就已经被娘剪除了。新混入的探子没那么快恢复起来。”叶临潇轻笑着,道。
“什么?”顾云听愣了一下。
他从来不叫皇后“娘”,却随着顾云听喊“爹娘”,故而这一声“娘”,喊得自然是裴清泠。
毕竟皇后自己安插的人,又岂有亲自剪除的道理?
剪除暗探,势必有不少人都会被杀或是逐出祁宫,去年祁宫里人员重要的变故,只有两桩,一件是皇帝病死,大批宫人出宫守皇陵,另一件就是裴清泠暗中偷偷调换宫人。
比起在送灵队伍里浑水摸鱼,显然,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临行之前,我请大哥下令封死了消息,那日金銮殿上的事,暂时不会昭告天下。以那些探子如今的身份,能打探到些许皮毛已经是极限了。”
顾云听:“……”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先问是什么时候剪除的探子,还是为什么想到要让顾川言封锁消息。
猜到是也能猜到一些理由。祁国朝廷里的变故,霆国的对手不知道比知道得好,这会让她们主动得多。
只是这理由未必完全。
何况纸包不住火,消息终有走漏的一日——
他又何必费此周折?
“所以,去年你与我娘之间,一直都有联系?”顾云听双眸微眯,语气有些微妙。
这总归是有些难以解释。
叶临潇的确和裴清泠有交易的关系,然而倘若祁宫之中宫人被调换都是出自叶临潇授意,那裴清泠自然是不会背这个黑锅的。
顾云听问过她,然而她是承认的。
“只是借旁人之手,给她递了一份名册罢了,用意也不在除暗探,仅仅是像她提供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方法,仅此而已。”叶临潇顺手将人揽入怀中,抱了个满怀。
大概也唯有这样,他才能有片刻安心。
“为何一定要拔除那些耳目?”顾云听仍然有些不大明白。
既然是早有预谋,便不是为了今日之事,而是无论如何,都有要这么做的理由?
“母后有称帝之心,也自然就有一统四海之心。”叶临潇道,“如果留着那些人,她迟早会对祁国动手,就算力不能及,稍稍制造些许动乱,弄些麻烦出来倒也还是容易的。”
“……”
“你在祁宫之中,所以,那些人定不能留。”
至于有今日的事,必然之下,倒也的确是个巧合。
顾云听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个问题。”
“嗯?”
“那个梁姑姑,是你的人?”顾云听抬眸,仰头时正闯入青年温柔的眉眼之中。
“算不上,她也算得上是母后的‘军师’。她的亲信,我又岂能轻易收归麾下?”叶临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顾云听总是对他过于自信了。
“那刚进宫时,你对我说起她,称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只是客套话?”顾云听眉尾一挑,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