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摇晃的灯影将人影都拉得很长。
年轻的女孩子们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倒是都还匀畅,顶多也就是微弱一些。
阿重混迹于众人之间,只是躺着,一动不动,只有双眼打量着密室之中的状况。
她们都是中了迷药后被人掳到这里来的,寻常迷药,对阿重倒是毫无作用,不过她作为暗线,本就不宜暴露自己,何况顾云听下午来探视沈溪雪时,曾经不动声色地给过她暗示。
于是阿重便假装中了药力昏睡过去,随着众人一起到了这里。
她们来时都被屈身装在了麻袋里,由两个人一前一后扛着,大小应该与只比一袋米大一些,走的路有些绕,不过今日宫门口盘查太严,她们根本出不去。
所以阿重便推断,这密室还在蒹葭宫之内。
“都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少女的声音隔着薄薄的墙,传了进来。
习武之人耳力自与旁人不同,但毕竟隔了一堵墙,即便是阿重凝神屏息,也只能勉强听清外面的人再说些什么,至于分辨声音是谁,是万万做不到的。
“是我,别装睡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父亲?您、您怎么来了?”一个区别于先前少女的声音。
阿重听着那人说话时的习惯,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可听不清音色,实在还是辨不清。
“啪!”
清脆的巴掌声。
“父亲?!”女人似乎是不敢置信的,“女儿做错了什么,您为何不由分说便打?”
“沈溪雪之事,是你所为?”男人说的是个问句。
“……”
“你为了算计别人,搭上自己孩子的性命?”他还是在问,但好像对自己所说之事十分笃定,一字一句,不仅是问,还是质问。
“我、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为何小产?”男人问得有些古怪。
“是那个沈溪雪送了药膳来,她在药膳之中下了毒!”女人有些失态,压着嗓子愤怒地道。
“她用的是你宫中的碗勺,喝的是与你一样的药膳,为何只你出事?”男人又问。
“这该去问她才是!她本就没有身孕,她肚子里的皇嗣是假的!”女人大喊。
“她既然谎称有孕,又为何要在药膳之中下毒,揭穿自己?”男人字字如针。
“这!我、我如何会知道?”女人有些躲闪起来,“兴许,兴许是她太蠢……总之,女儿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的人!父亲为何一来便像是审犯人一般对我兴师问罪?!”
“好,”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又问,“既然你无辜,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假装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