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鸾宫总共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消息在各处之间来回,都像是插了翅膀似的,不过是一些人上嘴皮和下嘴皮轻轻一碰的事儿。
昨天茶房那些人和阿蔷争执的事,她也是略知一二的,自然不乐意被人拿来当作报复的刀子。她略一思忖,又道:“话虽如此……可是阿蔷做什么要偷这些东西?她和娘娘的关系那样亲厚,要是真的病了,娘娘又岂会坐视不理?就算是见不得人的事,娘娘也会替她遮掩的,她又何必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这你就想岔了不是?咱们这位娘娘是什么样的脾性,你是不常在娘娘跟前走动,所以还没摸清楚呢。”茶房的姑姑是时常有机会奉茶去主殿门外的,倒的确比她们看守库房的人多知道一些,“你看贵妃娘娘待谭氏,够亲厚了吧?平日里办差出了什么差错,不还是照样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从前咱们宫里另一位大宫女,叫潋芜的,听说也是做错了事,去御膳房做粗使丫头了。还有,禁军的人不也是……”
茶房的人通常是见不到主子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平时也都没有太重的活要做,并不忙碌,便有了大把的时间谈天说地,故而这宫里头有谱的,又或是没影儿的八卦,她们都如数家珍。
“可你说的这些,禁军的人平时没什么机会在娘娘跟前多露脸,自不必说,潋芜和谭姑姑,那毕竟是宫里的人,和阿蔷怎么能一样?这阿蔷,可是娘娘亲自从宫外带进来的,那可是心腹。”库房的姑姑不大认同她说的话。
“什么心腹?要真是心腹,怎么没瞧见贵妃娘娘让她去龙章宫作陪?要真是心腹,能让谭氏一个后来者居上?”茶房姑姑不屑地道,“依我看,就是这个阿蔷被贵妃娘娘厌弃了,又做了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怕娘娘知道了怪罪,又不敢去找太医,所以才偷了药。她们那些江湖上的女人,都是不守规矩的,成日在外抛头露面的,本来就不检点!”
“可这都是没证据的事情,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这么去质问她,她就算真的做了这些事,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那是自然了,你见过哪个奸佞小人承认自己罪大恶极的?要我说,你不妨就直接找到龙章宫去,在贵妃娘娘那里过个明路,让她派人来查这事儿,既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也不必自己动手惹得一身骚,岂不是一当两便?”茶房姑姑提议道。
“可是毕竟只是些药材,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娘娘会管吗?”库房姑姑有些犹豫,“再说了,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看守库房之人失职,不想着怎么隐瞒,反倒还一状告到娘娘那里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还有,龙章宫是天子住处,去那里找贵妃娘娘说这件事,一个不小心便会惊动了陛下。到那时候,就算贵妃娘娘不追究,陛下也未必会放过她们。
实在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有多少本事,真当主子们不知道呢?蛇虫鼠蚁能防、普通小贼能防,可遇上这些能飞檐走壁的高手,你们是防不胜防的。这本也就不是你们的错,主子们顶多也就是象征性地说你两句,不会真罚的,否则,故意苛待下人的名声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