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不过这究竟好不好,臣妾说了自然也是不算的,既然是诗宴,还是要交给席上诸位来断定才是。”
楚江宸一笑,招来了宫人将四张纸笺都誊写下去,分发给在座众人。
顾云听其实根本不认得这些人,直到内侍官们分发纸笺时,她才从众人脸上的神情判断出了除傅湘儿和李玄烛之外的其余二人。
和见到傅湘儿时的第一眼一样。
隐隐,有些古怪的熟悉感。
“我以前……认识她们么?”顾云听有些头疼,皱着眉,低声像楚江宸询问。
准确来说,应该是原主之前认不认识她们。
“那穆少婉穆姑娘一家,早些时候受到家族拖累,以勾结叛党为名被先帝判罪,穆姑娘被充入掖庭宫,或许你见过,也说不定。”
楚江宸垂着眼皮子,停顿了片刻,又道,“那沈溪雪,她姐姐之前在宫中诬陷过你,被判处了罪名,至今还被关在大牢里候审。她们姐妹二人长得的确有些相似,你有印象,也并不奇怪。至于李玄烛……他你应该是不认识的。他是麟阳侯家的幼子,平时走鸡斗狗没个正形,和齐国公一样,都是装纨绔的好手。”
他说着,低声笑着,啐了一口,“那两个小子都是一个德行,平时动不动就聚在一起喝酒,像那种浪荡人间的花花公子,结果真到了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又一个比一个精明起来,那齐国公虽是打了胜仗才获封的,但朕却也知道那是个文武全才,往年观梅诗宴,还都装作不会写诗,扮傻充愣地来应付朕。这李玄烛就更乖张,索性连来都不来,除了请喝酒时他跑得最快,别的时候,八抬大轿去请都请不来。”
“……”
顾云听沉默了片刻,不禁笑了笑,“这倒也怪有意思的,分明是青年才俊,却偏都要装作蠢笨无知,倒也不容易。”
“朕又何尝容易了?先帝在世时,朕要为了他们在先帝面前求情担保,如今先帝不在了,又怎么邀都邀不过来。如果不是麟阳侯府的老太太前几日气得拿命去逼,今日,咱们也未必见得到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
“知道人家不想来,还逼着人家来。怎么,陛下手底下缺人手了?”
“人倒是也不缺,只是大家自幼一向都在一起长大,想起故人,也难免有些怀念当时一起玩闹戏耍过来的情分。不过世事难料啊,这事儿就像是男女二人结婚生子,谁能知道原本定好了的是谁和谁,转眼就改了口了。”
顾云听被他这么一说打了岔,也就忘记了之前想问的那些事,只好作罢。
……
席上大多人手中都已经分到了纸笺,对照着四张纸笺上的字迹,各有所思。
“这‘梅花神’一则,的确可惜,败在笔力不济上,相较之穆姑娘的大气磅礴和忧国忧民,确实略逊色了一些,但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诗!名列第二,是当之无愧的!”座中某书生打扮的贵气公子捧着纸笺,手上用来装假文雅的扇子都还没丢,便开始感慨诗句的好坏了了。
“正是呢!原先咱们都只知道顾家那谁文采斐然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未曾想这京中还有这么多明珠蒙尘,只怪当时咱们被一片残叶障了耳目不见真泰山,竟错过了这么多大才女呢。”
“何止!若是那谁人品也如文品,倒也就罢了,偏是那么个龌龊女流,亏我们那会儿还极力赞她为凌霜傲雪的寒梅,她也配!……唉,实在是让这些贤良又多才之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