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房屋与院墙之间的一道空隙,平日里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所以空间十分逼仄。
少女香香软软的,正好站在他身前,只需伸手一揽,便可将这满身药香的女孩子揽入怀中。
楚江宸的心在胸腔里破天荒跳得有些快。
但是他不敢。
他只能站在顾云听身后看着,即使目光炽烈如火。
楚江宸在处理政务时,手段向来是十分强硬的,披着彬彬有礼的儒雅外衣,平日都不怎么与人争执,是贤君、明君。可所有真正由他决定好的事,都鲜少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做出退让。
如果臣子的想法与他有所出入,那就加以暗示和引导。如果引导不成,则用别的罪名除之。
可是在感情的事上,他从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自幼的教养使然,不敢有所唐突。
生怕造次惊扰了对方。
所以被动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在心里想想。
“对哦。”顾云听忽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回头面色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没必要躲起来?”
好像这所谓被惊扰的圣驾,指的本来就是和她一起点爆竹的这个青年人来着!
失策了,在新认识的小伙伴面前表现得像个贼,丢人了……
她悻悻地笑了一下,正要从窄道里出去,却忽然被身后的青年人拉住了手腕,一时没站稳,向后倒去。
然而楚江宸并没能体会到香香软软女孩子入怀的满足感——
“等一下!——”这话本来是他想阻拦顾云听出去才说的。
现在却变成了阻止他颈间那只手再收紧的话。
顾云听的手指细长,指尖很凉,正卡在他喉间的软骨上。
从被攥住手腕到隔开他的手在到欺身反手扣住他的脖子,不过是转眼间的事罢了。
顾云听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讪讪地松了手:“咳,抱歉,不是故意的……”
讲道理,对方是个皇帝,一国之主。
按他们这个年代的律例来算,她这种行为大概……算是弑君?
她不知道按照这个时空的规矩自己现在做点什么,比起跪地求饶,不如装傻。
反正这些天仗着“不记得”三个字,那些牵扯到所谓的“大不敬”的事她也没少做。
这也不能全怪她,干他们这种行当的人,本能都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正常的状况下还是控制住自己,然而在这异时空里,她原本就没什么安全感可言,脑子里时刻都绷着一条细线,就像张满了弦的弓,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伤到人。
“没、没事……”
楚江宸完全没想起来什么大不敬、什么弑君。
他连日来没少见识过顾云听的这种本能,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顾云听的手扣住他脖子的刹那,他的第一反应,纯粹是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态——
顾云听的戒备心这么重,以前她和叶临潇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不小心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弄死?
那样,或许他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