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还有么?”
陆君庭沉吟片刻,又问。
“后来她手刃了仇人,但从此孤身居住在一个荒芜冷落之处,不与人来往,又受毒瘴影响,所以精神上就出了些许问题。……这事大体上就是如此,至于毒瘴——”顾云听眉心微蹙,想了想,道,“我对这些并不熟悉,实在瞧不出名堂来,不过瘴气弄的时候,只片刻便会让人产生幻觉,且余效很长。我去过那条密道,前后接触瘴气只半个时辰,便足足休养了三五日才算恢复。”
“可致幻的瘴气么?”陆君庭眉宇不展,“若是她接触的时间长了,的确有些棘手。还不仅是幻觉的事,瘴气中的毒素会侵蚀五脏六腑,不可小觑。你也是一样,有些毒,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暂且消失,但其实都只是积在了肺腑里。”
陆君庭说着,从柜台那边取了诊箱过来,让顾云听在桌边坐下,又拿了脉枕,告了一声“得罪”,替她诊过,才略松了一口气。
他在江湖上盛享神医之名,总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顾云听出了事,要不然等叶临潇知道,怕是会和他拼命。
“虽无大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好在陆某这里还有一些清毒的药丸,你回去时务必带走,一日两丸,以温水送服。”陆君庭又叮嘱道。
“是是。”顾云听少见地乖巧点头。
命是自己的,该吃的药,少不得也是要吃的。
“那位夫人的病症,我自当竭尽全力,你放心。”
“陆神医一向医者仁心,我又岂会不放心?”顾云听一哂,道,“对了,你方才说绮罗回府里去了?”
“嗯……”
陆君庭正想说些什么,后门曲成双已经替燕二娘安排好了住处回来,抢在他之前说:“绮罗不是回去给你奔丧了嘛?”
顾云听:“……”
虽然意思她大概能明白,但这话是真的怎么听怎么古怪。
“你倒好,死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要不是前些天收到谭夫人要让芷君寄信的消息,我还真以为你怎么了。”曲成双关了门,戏谑地道,“谭夫人的信但凡晚来一天,我就要通知叶临潇你的死讯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是怎么个腥风血雨……啧。”
曲成双仍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在祁皇宫里,死的是皇陵那边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情的,有什么可知会的?”顾云听扬了扬眉毛。
“你这三天两头东跑西窜的,谁知道你在哪里?”曲成双啐道,“上回谭夫人派过来的人还特意说过,宫里的什么太妃盯得紧,让我们传信都小心些,害得我们这里不确信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状况更坏。后院绮罗母女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哭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你倒好,没事人儿似的,你爹可都急得旧伤发作,要不是你家大哥送医及时,老陆妙手回春,你看你折腾完回来还能见着你爹不能!”
说起这些,曲成双本来也就是有怨气的。
理智上,她是压根儿不相信顾云听会死的,这家伙命硬得很,从悬崖掉下去都摔不死她,又哪里就那么轻易会死?
然而从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