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刻钟后,门外有人通传求见禁军统领。
这个时辰,跑到平鸾宫来见统领的,自然也就只有禁军的人。
来的未必是知情的人,所以顾云听收敛了和善的神色,面无表情地坐着,目光有些冷凝。
平鸾宫毕竟是顾云听的地方,不是他们禁军可以随意进出的,所以门外候着几人,进来的只有一个小头目。
青年人不经意间瞥见座上之人蕴含着薄怒的冰冷视线,脊背一寒,连忙俯身跪拜:
“拜见允贵妃!”
“客套话就免了,方才是你们去追的刺客?”顾云听饶有趣味地审视着堂下青年,淡淡地问。
“啊?是!”大概是没料到顾云听的反应,那小头目呆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答了话。
“人呢?”顾云听扬了扬眉毛,嘴角噙着些许嘲讽意味,问,“跑了?”
“是……卑职办事不力,请贵妃娘娘与大人责罚!”
顾云听闻言,只是笑了一声,没说话。禁军统领是听她的吩咐行事,一时便也没说话,于是殿内就静了下来,除了灯芯燃烧时的“噼啪”声,就只剩下殿外呼啸不止的风雪作响。
静默了良久,那青年有些沉不住气,偷偷抬眸瞥了一眼座上两人,只见一个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另一个则目光空茫茫的,盯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出神。
禁军青年:“……”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来干什么的?
……他不是来请罪的吗?!!
“咳咳咳!”
是谭姑姑看穿了青年的窘迫,有些过意不去,出声提醒了一下。
她咳得太刻意,禁军统领顿时回神来,视线从烛火上岔开时,眼前还留了些许异色的灯影。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没人回答,便知顾云听是不打算过问这件事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那禁军青年道:“哦,知道了,先回去吧。”
禁军统领说着,也起起了身,回头对顾云听一礼:“夜已深了,娘娘先安睡吧,余下的琐事,卑职来处理就好。”
“嗯,有劳统领,”顾云听道,“另外,既然有人对平鸾宫虎视眈眈,还请统领近日多上心一些,今日之事,别再有下一次了。”
刚才这青年人进殿时,并未有人去关门,所以此刻殿中之事,外头的人都瞧得清楚。
有外人便免不了会有不是同路人的可能。
做戏要做全。
禁军统领会了意,连忙领着一旁的青年人俯首,又是一拜,才恭恭敬敬地道:“是,卑职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