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话又说回来了,你假装中箭受伤,可曾提前和父亲通过气?”顾云听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没有啊,”顾川言道,“肃城那边,虽有律阳照看着,但那些卒子盯得紧,传消息过去太危险。”
“……不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父亲可能会担心么?”
毕竟她在路上听到的传言,可是顾将军身中流箭命在旦夕,离过鬼门关也就差着一口气了。
“不要紧,爹又不是不知道陈王派的人是谁,再说了,就算他真的以为我中了箭也没关系,上阵杀敌,多少都是会受点伤的,让他担心一下也好,省得他眼里心里总觉得我刀枪不入。要是不让他急一下,他都想不起来我是谁。”顾川言不以为意。
“……”
这得是有多叛逆?
顾云听移开了视线,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话间的空隙,帐外有人被捂着嘴挣扎的声音传了进来。
叶临潇抓了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掀了帐帘进来,身姿翩然,哪怕是这么个景,都能自然地走出仙人立云端的气度。
与此对比,他身后那个人显得格外狼狈落魄了。
这人穿着一身过于宽大的盔甲,人却很瘦小,走路时都会被这副笨重的盔甲所拖累,磕磕绊绊的,难怪会踢到石头。他脸的颜色黑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刻意用灰、土和碳粉抹过,上半张脸都藏在头盔的阴影里,眸子倒是亮晶晶的,露出来的下巴尖尖小小,一张菱唇上也吃了灰,若不细看,恐怕连边缘的形状都看不分明。
这人的双手都被粗绳缚住,交错在身前,正是一个最不容易发力的角度。绳子的另一端在叶临潇手里,进了营帐后,他就把麻绳丢在了地上,那被捆起来的人一双脚还能行动,见状立刻想开溜,然而他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叶临潇便踩住了掉在地上的粗绳。
打个或许不是十分恰当的比喻,就是像一只被铁链拴在了树上的狗拼命挣扎着狂吠着、试图找一些存在感的样子。
众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被俘之人做无用功,面上的神色都淡淡的,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不关己的表演。那人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被当成了这场猴戏的主角,也就渐渐地自己冷静了下来,放弃似的往地上一倒,盘腿坐在了原地。
这是可以谈了的意思。
“你们想怎么样?”
那人面上有几分不善,警惕地问。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并没有压得太狠。
果然,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