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顾云听挑眉,明知故问。
“若是我再不答应,不也和楚江宸一样了么。”叶临潇弯了弯唇角,清冽的声线温和如夏风。
这家伙啊,是料定了他舍不得。
就算是铁骨的热血男儿心头也难免会有疤,人都有自己脆弱的地方。而在叶临潇眼里,顾云听在罗栩姒的死上,格外脆弱。嘴上不说,也正合“悲莫过于无声”的道理。
心事大多都是纠结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所以,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而难过,叶临潇都不舍得在类似的事上难为她。
“但是你回去之后,务必小心。有为难的事,大可不必自己闷在心里。”
叶临潇仍然有些不放心。
当然,这句话是白叮嘱的。
就算他不说,顾云听使唤人也是越来越顺手了的。
叶临潇说着,敲了敲马车的木门,门外的赶车人低沉的声音立刻隔着一层木纱门传了进来:“属下在。”
“回祁宫——”
“等等,”顾云听打断他,笑吟吟地道,“我先不回去,顺路送我去一趟西南如何?若是你有事,可以先走。”
“去西南做什么?”叶临潇皱眉。
“去瞧瞧我大哥究竟在做些什么。”顾云听道,“虽说赌庄那边也派了人盯着,不过大军营寨实在不大好混进去,这接连近两个月了,传回来的都是些外围的消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顺路去看一眼。”
“……我陪你去。”
叶临潇略一思忖,说着,将话转给了门外的赶车人。
马车调转方向的弧度虽不明显,却也不难感觉到。
车座上有软枕,但角度方方正正的,靠着脖子也疼。顾云听顺势重新倚回叶临潇身上,心血来潮地道:“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将来……我大哥与你兵戎相见,我是帮亲,还是帮情?”
“不会让你为难的,”叶临潇轻笑了一声,“我在边关无非是为了收拢兵权,先前拿下渡春城,也是为了这个。眼下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是觉得两边僵持着,保持现状,对我们的计划都更有利一些,毕竟楚见微回了祁京,他们兄弟二人就要争出个输赢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剩下来的那个就成了王。一旦祁国的局面稳定下来,再想搅浑这潭水坐收渔翁之利,的确有点困难。”顾云听赞同地道。
“是,而且一旦他们争起来,胜负难料,也就意味着我的判断未必能完全准确。所以能让我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并不多,在此之前,要先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叶临潇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顾云听道。
“……你还有什么想法是不大胆的么?”叶临潇不禁吐槽了一句。
“这一次的想法格外大胆。”
顾云听莞尔,凑近了叶临潇的耳朵,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
叶临潇一僵。
“你觉得如何?”
青年沉吟良久,略一颔首:“……可行。”
……
三巡城以西两百里,是满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