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谈不上多平稳,她却堪堪醒来,显然是又中了迷烟等物。
顾云听暗自咒骂了一句,决意将训练对迷烟等物的抗性一事提上日程。
“所以呢,你这大费周章地把我劫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事?”顾云听撑着身下的毛绒毡子坐正了,没好气地问,“上次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么,又怎么了?”
“你可没说你的计划就是转嫁给楚江宸做他的贵妃。”
叶临潇的声音染上了一层阴鸷,乍一听还十分平静和缓,可细听便令人胆寒。
“……”
转嫁这个词,的确怎么听都觉得不合适。
“你什么时候休得我,我怎么不知道?”顾云听挑眉,反问。
“什么?”叶临潇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若是你没下休书,又谈何转嫁?”
转嫁之事,难道不该是女子被休后二嫁嫁给另外的人么?
顾云听顿了顿,思忖着,又道,“怎么看……都是‘停夫再嫁’听起来更合适一点。”
“顾云听!”
青年面色冷得像是顷刻间就会凝出寒霜来似的,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气势汹汹的,却也没有真的说出什么狠心的话。
“玩笑罢了,祁皇室里的贵妃姓云名无恙,关我顾云听什么事?‘顾云听’如今正在皇寺守皇陵,又怎么会是那劳什子贵妃?”
“……”那你不就好棒。
难道一个人用两个名字,就能变成两个人了不成?
“这算什么解释?”叶临潇怒极反笑,玄金衫袖子底下的指甲几乎要刻进掌纹里去。
“不是解释,我又没真的转嫁,有什么可解释的?如果非要说个前因后果的话,无非就是在楚江宸的许可下,假扮一个后妃混进祁皇宫罢了。如今我手里握着统领六宫的大权,他希望我用这权力替他铲除异己,我也想借此牟利,至少,拿些辛苦费,仅此而已。”顾云听淡淡一哂,道。
虽说楚江宸似乎是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对她产生了什么古怪的情愫。她隐隐也察觉到了一些,也并不打算回应。楚江宸对她这点微乎其微的好感,还远不到能够蒙蔽他的地步,利用起来也不趁手,没那个费事的必要。
叶临潇不蠢,话说到这份上,也听明白了。他眉心微蹙,有些迟疑:“你……”
“怎么,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妥么?”顾云听挑眉。
曲成双知晓此事后也问过顾云听。
她觉得这样似乎不太道德,毕竟也算是利用了别人的感情与信任。
对此顾云听倒是不以为然。
只有性命无虞衣食无忧的人才有时间去管那些儿女情长的准则。这名利场里的规矩并不以情爱的公平与否来判定,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亲疏远近,都是“权”与“利”二字当先,够狠的才能胜。
什么位置上做什么样的事,在明枪暗箭里,标榜什么仁义道德。
叶临潇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