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顾云听相信,罗栩姒发誓般立了三根指头指着天,又做出了一副假装严肃的表情,像是故意为了逗顾云听笑似的。
就冲着这个停顿,能是真的才怪了。
顾云听心下暗自腹诽,瞧着罗栩姒的脸色,眉心越发纠结成了一团。
不算十三弦和医馆那边的江湖人,她没几个与利益不相关的真心朋友。顶多,楚凌霜算一个,罗栩姒算是第二个。前者是因为脾性合、意气相投,后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实在是个……让旁人都无法拒绝的人。
或许是顾云听的心太脏,所以格外容易被这样干净无瑕的灵魂吸引。
这么个与世无争的人,如果有个什么好歹,只怕顾云听往日那些“善恶有报”的信仰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你自己什么状况,这时候了,还吃蟹?”顾云听扬了扬眉毛,有些责备的意思。
“这不是重阳么?平时是肯定不会吃的,但是难得是在节下,螃蟹又正好应季,就破例尝了一点。不然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一年都尝不到这种味道的螃蟹了!”罗栩姒道,“而且已经请太医看过了,真的没什么大碍,你这也太小心翼翼了,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吃过药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
顾云听的确是有些草木皆兵。
自从上回拿铜香炉去医馆问过陆君庭,她就有些放心不下。
她体质不佳,却因习武的缘故,还不算太差,饶是这样,她都不敢乱来,毕竟有伤病在身,更要好好养着。而罗栩姒的身体状况比起她还不如,又长期用了麝香,原本安安稳稳的养着都已经有些难弥补现时的亏损了,可这罗栩姒倒好,索性连忌口都不留了,什么热性的寒性的都一股脑地胡吃海塞进去,别说是她腹中的胎儿扛不住,就连她自己都会吃不消。
不病才是稀奇。
顾云听倒是有心想说些什么,然而一来罗栩姒如今成了皇后,她作为表面上的宫中妃嫔,不好太过放肆,二来么,她还记得先前问楚江宸时,那人说的“家事不必管”的言论,一时也有些不敢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她想了想,道,“说起来,前些天沈溪冉找过我一回,这个女孩子心地不纯,你还是小心她一些为上,平时怎样心慈手软都没什么,可为了孩子着想,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的。”
“不会吧?沈家妹妹看着并不像是那样的人,何况我真心诚意待她,她就算不喜欢我,也没道理害我啊。你还说我多心呢,你这自己不也是疑神疑鬼的?”罗栩姒掩唇笑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中山狼?再说了,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不会有事的,你啊,就放心吧。”
“害人之心不起,可防人之心总是不会出错的。我这里好心提醒你,你记着些也就是了,别等改天着了她得道,连哭诉都找不着地方。”顾云听道。
沈溪冉的段数实在是普通,可多多少少也是个麻烦,这样的断论,并不在于她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而是凭次数取胜。
概率这种东西,自然是基数越大,越容易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