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想十拿九稳的赢下来,少不得要那个人退一步。但他在祁国做了有八年多人质了,当初在自己家里头的那些根基只怕是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打这么一仗十有八、九是想借机收拢势力,图个后路。要是这会儿他退了,他们在霆国的日子肯定难说,那三小姐跟着他肯定也是要吃苦的。这的确是进退两难了。”
“是。所以,要想两边都好,我们这里还是要拖着,你来我往的,把戏给做足了,先等他们宗室里的事尘埃落定了,再做打算。”
“那拖也拖不了这么久啊,要么这样,”赵涪陵想了想,指着桌上地底图,道,“我们先慢慢来,你呢,就把这两座城吃下来,然后往偃国的方向打,打到僵住为止,偃国这些年来国力倒也不算太弱,我这边也稍稍出点力帮帮他们,这么一来,少说也能拖上三五个月的,看看情况。如果真像我们盘算的这么个发展,我们再请了伯爷和大王一起,仔细合计合计后路,但最好还是能有别的路去走……太子爷就三小姐这么个血亲后人了,她那里总是不能受委屈的,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彻底和祁国断了联系,往霆国那边去了。”
赵涪陵在祁国时受过裴江上大恩,故而对他心目中的这位太子爷更是与别人不同。
要是裴江上在这世上仅存顾云听这么一条血脉,他就是撇开那些仁义礼智信都不顾,也是要替他老人家保住这个后人的。
他说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回过味来:“不对啊!方才我问伯爷是不是想通了要替太子爷拿回江山,你说快了?这么说来你是已经有主意了?”
“实不相瞒,还没。”顾川言咧嘴一笑,“我不过是想着,既然如今坐江山的并非正统皇族,我们又何必受这个气,干坐着等死?不管怎么说,这祁国落在顾家手里,也比放在楚江宸他们手里要名正言顺得多。”
“正是这个道理!命捏在别人手里,何时生何日死哪里有个准?天灾那管不了,可人祸总是能免就免。我就这点最看不明白伯爷的心思,你说要是老皇帝待他仁至义尽,那咱们自然没得说,可人家处心积虑地算计着这一大家子的命,伯爷竟还忍得住!”
赵涪陵将桌子拍得哐哐响,险些没把外头巡逻的守兵引进来,“川言,今儿赵叔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要是哪天你们都打算好了,缺的兵力,都从我这里讨!你就别说是我,大王都早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等伯爷吃下祁国,我们就都带着人回去,就算其他几个藩王不乐意,他们的把柄都握在大王手里,有不听话的也是少数,打下来也容易。到时候咱们自己手里就拿捏着祁国,霆国那边又有三小姐在,两边议和哪里还是什么麻烦?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