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姑姑,你做什么?”
少女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那人动作一僵,小心地去看,少女并没有睁开眼,声音也像是梦呓一般,顺手配合地扯了一把被子,转身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骤然松了一口气,站了一会儿,等对方的呼再次变得绵长,才从来处重新离开,关上了窗户。
黑暗之中,少女骤然睁开双眼,眸中毫无睡意,一片清明。
……
次日清晨,顾云听领着一群宫婢伺候老太后起身后不久,屋外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子妃来向太后娘娘问安。
罗栩姒也有了身孕,算日子只比顾云听晚了没几日,前一阵子都在太子府里安胎,直到如今稳定一些了,才敢听从太医的医嘱,四处散散心。
顾云听上回见她,还是在罗家等花轿迎亲的那天,这一转眼,孱弱的少女已身怀六甲,着实令人感慨。
罗栩姒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走路时也有些吃力,她也是个多病多灾的,所以平日都格外注意,饮食、休息、进补,都不敢有丝毫差错。老太后比她还紧张,生怕有哪里不妥当,委屈了她这还未出世的重孙。
因罗栩姒与顾云听也算是旧相识,又年纪相当,所以老太后拉着顾云听坐在一旁,陪着一起说了会儿话,讲的也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寻常琐事,很是轻松。顾云听坐在一旁,暗暗打量着自己被掩在宽大宫装下稍稍隆起的小腹,唇角微抿,心情有些复杂。
在宫里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按渡春关大夫的说法,她这孩子也该有五个多月大了,看起来却只有别人两三个月刚显怀的样子。
怕不是她一直四处瞎折腾,作出了什么问题?
尚未体会到为人父母心情的顾云听隐隐觉得有几分忐忑。
“太子殿下来了。”门外又有老嬷嬷通传。
“殿下说有话要和皇祖母说,云听,要不带我去你那里坐坐?”罗栩姒笑道。
她见老太后与顾云听亲昵,便也没有拿腔作势,只以平辈的姐妹论处,言行举止无一不得体,叫人看着听着都半点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也好,你们两个年轻姑娘家,在一处说说话正好,只是务必小心一些,别伤了哀家的宝贝曾孙才好。”
老太后笑吟吟地调侃道。
顾云听掺着罗栩姒出门的时候,正好与楚江宸擦肩而过,青年身上有一种浅淡的香气,味道很独特,顾云听的嗅觉并未退步,闻到这种气味,不禁略皱了皱眉头,小心地打量了罗栩姒一眼,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