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模样,自然是过得不太好了。
顾月轻听出了她话语间的讽刺,冷笑了一声,道:“我今日落到这步田地,不全拜你所赐么?要你来假惺惺地到我面前演戏?”
“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演戏的,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和……‘临哥哥’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了。啊,对了,听说二姐姐近日都废寝忘食地琢磨着如何一鸣惊人,如何重振往日风光?这么说来应该是看不上你家妹夫了,也好,从此我便不必担心有人成天觊觎着我的枕边人了。”
顾云听一脸欠揍的神色,故意冷嘲热讽。
生活不易。
做人挺难的。
“你们要走?”顾月轻眉眼间有些慌乱,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凉凉地笑道,“别做梦了,你嫁的可是个质子,质子离京,是要挑起两国战端的。顾云听,你以为自己是嫁了个什么惊为天人的金龟婿?不过是个命在旦夕的可怜虫罢了,我顾月轻怎么会稀罕这样的人?”
“那二姐姐想嫁什么人?现如今,就连京城里的游夫走卒也瞧不上你啊。还是说二姐姐还想着……作为一个被皇子下了退婚书的人,还能嫁得了那些才子儒生,或是权贵家的公子、皇室的宗亲?就算你想倒贴,人家也不敢娶啊,要不然指不定哪天你疯起来,连人家的爹娘都给祸害了。”
“你别光顾着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可二姐姐落魄至此都还没想着后悔呢,我又后悔什么?”
顾云听言笑自若,隔窗瞥了一眼桌案,又道,“还是说二姐姐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做一个名门闺秀,想靠自己的才力去征服男人?这可不好,若是我长平伯府的门第里出了一个想去乐坊花楼做娼妓的女儿,那我是挺后悔的,竟与你这样的人沾亲带故,实在有失颜面。”
“你!”顾月轻显然被戳到了痛脚,忿忿地掀了桌上的砚台,松烟墨顿时洇染在了那张画了一半山水的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