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爷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云听,你可记住,这人不能尽信,凡事要留三分……”
他忽然怔住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罢了,当我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顾云听更懵了。
话说一半,什么毛病?
“这个,为父原本是想说,让你别太相信他。不过想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你这丫头和你娘一模一样,能真心相信谁?”顾伯爷苦笑,颇为感慨地道,“还是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
合着还是有遗传的呗。
顾云听暗自腹诽,恍然觉得有些不大对。
不是,她又不是真的顾云听,就算相似也是意外,哪来的什么遗传?
……
顾云听又装模作样地与顾伯爷扯了一会儿皮,终于在顾伯爷心血来潮想切磋刀法之前找了个借口溜了。
笑话,就她现在这手劲,接顾伯爷一招就能命丧当场了。
夏日天长,尽管过了好些时候,屋外的天也还里亮得通透。
青芷居里很静,有琴声古朴悠扬,自庭院的海棠花树下荡开。
海棠花枝清瘦,青年坐在花枝下抚琴,在傍晚的烟霞中格外摄人心魂。
顾云听怔怔地站在月洞门下欣赏了片刻,垂眸轻轻一哂,没有惊动琴声中的人,绕路从后墙直接跃进了屋子里。
她不懂七弦琴,也听不出琴音好坏,只懂欣赏青年那张俊朗得越发出尘夺目的脸。
太肤浅。
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