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没合眼,竟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言行么?
顾云听垂眸等了片刻,没等到答案,让曲望出去找了个软枕来,搁在柳池风的膝盖上。
枕头是用来睡觉的,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自我暗示,平时不困的时候看到枕头,或许都会下意识地打瞌睡,更何况此时柳池风已经困到了极致。他的手足都被绑在椅子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温软舒服的枕头干瞪眼,七尺有余的男人痛苦得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是谁派你来的?”顾云听又问。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话就在嘴边,差一分就要脱口而出。
“对了,说起来,柳先生这张脸是易容出来的么?我们这样谈,是不是应该还是坦诚一点为好?”
曲望会意,不等柳池风回答,去撕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不……不要!”柳池风像是忽然回了魂似的,连连摇头,挣扎着想往后退,无奈手脚都被绑住了,怎么也躲不过去。人皮面具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假面被揭开的刹那,男人崩溃地痛哭出声。
幽暗的空间里很难看清楚他脸上的疤痕究竟如何,不过那种扭曲的痕迹主要分布在左半张脸上,右侧却还是个眉眼清秀端正的青年人。
曲望在地牢里审过的人很多,明白心防失守是最佳的审问时机,看见柳池风这副状况,连忙施展了各种手段逼问。曲成双站在顾云听的椅子旁边,直打冷战。
直到两人离开地牢,曲成双还是有些想不通:“不是,他怎么就哭了?看着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啊,丑样子被人看见,就受不了了?”
“因为没睡好,扛不住了。”顾云听云淡风轻地道,“或许当年那场火对他来说并不仅仅是一场火,除了脸,还失去了别的重要的人或是东西?我不知道他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过叶临潇说,这人来祁国之前,与人往来一直戴着面具,说明他对自己脸上的伤十分在意,自尊心也很强。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撕开陈年的就伤疤,当然很疼。”
“……”刚才还没想到这些,听顾云听这么一说,曲成双觉得更冷了。
有时候,杀人放火都远不如诛心歹毒。
“你先前说,每个人适合用的刑都不同么?那你觉得我适合用什么刑?”曲成双有些好奇。
“……你?”竟然还有人问这种无聊的事,顾云听面无表情地嗤了一声,“对你还要用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