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对朝中武将诸般防备,千方百计地想削减他们手里的兵权,早年也只是一时间无人可用,才不得不放权给庄王,让他去西南镇守,如今西南势力盘根错节,多半都已经握在了杨止一手中,祁帝自然对他忌惮不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果有足够合适的把柄和时机能一举夺下杨止一手里的兵力,祁帝是绝不会错过的。
所以这些年来杨家留在京城庄王府的亲眷都不声不响,安分守己,生怕哪里行差踏错惹来杀身之祸,甚至比主动献出兵权的长平伯府更战战兢兢。
唯有这个庄王的义女,好像全然不把这些危局放在眼里似的,上赶着给人送庄王府的话柄,如果不是卧底,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我不知道什么分寸,我只知道像你这样狗仗人势、心肠歹毒的女人,迟早会有天收!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平伯和五公主他们都会糊涂到相信你这种小人的说辞,你除了残害嫡姐、欺压庶妹、威逼他人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那倒是还有一些的。”顾云听垂眸,唇角弯起一个颇为嘲讽的弧度,“残害与威逼都不敢当,不过实话实说,若是她们行得端正,自然不会被对号入座。至于这欺压庶妹之说……阿雅姑娘怕是有些日子没出门了?家中并无什么庶妹,若是你认为一个鸠占鹊巢的家奴之女也配做府里的小姐,那么你该同庄王爷提这话。我长平伯府不想吃这个亏,家中之事,也轮不到姑娘一个外人来插手。”
“你!”阿雅气结,一时语塞,那身毫无顾忌的气焰也就消了几分。
“我?”顾云听敷衍地反问了一声,只顿了一顿,也就失了耐心,起身与同席看热闹的宾客打了个招呼,意有所指地瞥了先前那个与阿雅一唱一和的女人,一哂。
那人也在看着她,立刻被吓得一颤,连忙侧过脸去,不敢正面相对。
这个反应虽然无趣,不过顾云听倒也还算满意,便也没再调侃她什么,转身离席出了厅门,打算站在外面稍稍歇一歇。
她虽没吃多少正餐,但却剥了小山似的一堆无名子,坐久了还真有些消化不良。
那阿雅说了这么小半天,还不是为了给她扣一顶“残害嫡姐”的帽子?要不然,这姑娘还有什么可忿忿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