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听自然没有这么早就向曲成双提什么条件,反倒是将这件事无期限地拖延了下来,倒是令曲成双松了一口气。后者赌气地和逮着顾云听赌了两把,各有输赢,虽也没赢什么实质上的东西,但着实出了口恶气,也就不再计较这家伙耍她的事了。
反正这整个十三弦都是听叶临潇的吩咐行事,如果顾云听有什么要他们办的事,凭叶临潇的颜面,十三弦多半也不会拒绝。
都是自己人,这赌约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曲成双乐观地自我安慰。
……
顾云听在十三弦里待到傍晚,才和叶临潇一起在夕阳里往家的方向走。
街上的行人渐少,道路两旁的商贩纷纷收拾着铺子准备回家,弄堂口传来巷子深处的饭菜香,是最简单却温馨的黄昏时分人间万象。
“为何要特意向成双提这么一个条件?”叶临潇笑问。
“陆大夫替律阳的奶娘治病,却不收诊金,而是希望我替他做一件事。”顾云听没什么特殊的神色,却也没有笑,目光淡淡的,没有焦距。
“师兄为府里的人看病,本来也就不打算收诊金吧。”叶临潇道,“所以这件事和成双有关?”
“对,不是什么好事。曲老板在别的事上回听你吩咐,但儿女私情,你管不到。”顾云听道,“她这个人嗜赌也守诺,如果答应了我,兴许这件事办成的几率会大一些。”
“……儿女私情?”叶临潇双目微眯,倒是很快就想到了她话中所指的那件事,凌厉的眉尾轻轻一挑,问,“你是说,陆君庭让你替他拒绝他惹下的风流债?”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差不多。不过陆大夫尚在犹豫,我不过是提早做一些准备罢了。曲老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陆大夫近些日子都住在长平伯府替人治病,也清楚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和她开这种玩笑。动情的人虽蠢,可在某些事上也格外精明,你能猜到的,她大概很快也能猜到了。”
“那你还告诉她?”
“提早让他猜到一点也好,免得事情猝不及防地发展到……她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一步。”顾云听淡淡地笑了一下,打起精神,抬眸正看见俯仰阁的牌匾,便顺势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上次答应你做荇菜鲈鱼羹?前几日律阳弄了荇菜和鲈鱼来,就在我们庭院前面那个池塘里,我估计都活不了太久,不如今晚炖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