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顾云听追问。
“藩王的属国大多都在西南,这一场叛乱后,他们知道留下势必会遭到先帝的反扑,所以他们一起叛出了祁国,各自盘踞在西南自立为帝,并约定若一国遭遇大祁攻打,就联合抵抗。祁国虽势力强盛,但也不敌他们联盟。”
“而你的外祖夫妇就留在了京城,以贩卖字画为生,日子颇为拮据。”
“可是外祖父竟然就这样罢休了么?”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不过他说,闻良皇后当年送他离开皇城,就是希望他余生平安,他若是再卷入这些纷争之中,才是真的对不起皇后娘娘的苦心。何况,先帝在宫中以他的名字活着,虽有闻良皇后庇护,却也是九死一生。先帝替他受了一个帝王该受的苦,在政事上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所以他没有资格要先帝归还什么。”
“那么闻良皇后的仇呢?”顾云听皱眉。
她喜欢善恶有报,尽管有时候这四个字在人间太过奢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行恶之人不得善终。
就像前世的她最后与仇家同归于尽一样。
“在你外祖父心里,属于太子的荣华富贵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帝一生危险与担忧惶恐,全拜他们母子所赐,何况先帝杀了闻良皇后之后,时常夜不能寐,受尽自己的折磨质问,这也足够了。”
顾云听垂落目光,不置一词。
也对,对有些人来说,死是解脱,而诛心最狠。
闻良皇后养了先帝那么多年,在他心里也是母亲,弑母之罪,足够他闷在宫墙高阁之内痛苦不堪。大概,市井间关于他遍访名医以求好眠之语,也未必全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