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动,我不动。
男人静静地注视着顾云听,想等她按捺不住,率先乞降。可这人此刻却像是有无限耐心一般,只微笑着回望,全然没有细说下去的打算。
“咳、咳咳咳……”
妇人身上披着顾云听的暖裘,可毕竟更深露重,停了好一会儿的咳嗽又发作了起来。
“那顾姑娘究竟猜到了什么?”
男人放弃似的笑着叹了口气,问。
“等到了医馆我再告诉你。”顾云听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松口,老神在在地答道。
“好。”
月光下,他垂落的密长睫毛微微颤了颤,道了一句“得罪”,然后伸手接过了倚在顾云听身上的妇人。
这孱弱妇人虽不重,但顾云听的这副身子也同样单薄,扛久了难免疲惫。顾云听颇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容像晴日街角得了糖人的稚子,顽劣中带点得意的傻气。
少见。
男人在心中暗暗评价了一句,而后展开步子往陆君庭的医馆里去。
他的轻功灵动流畅如月下谪仙,顾云听跟在他身后,仗着身法轻快迅速,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落后太多,只是等到了上着门板的医馆之外,才恍然意识到这人其实是在等她。
木板疏落的缝隙透着屋里微暗的灯光,顾云听随手在门上轻叩了三声,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正是陆君庭本人,他此时披着一件外衣,左手执灯,右手打开了门板,正想说话,却见门外男人与他如出一辙的脸,不禁有一瞬的怔愣。
“你怎么又——”
“咳,救人。”男人讪讪地答了一句,就径自向屋里走。
他似乎对着医馆中的陈设十分熟悉,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进了门,便将妇人暂时安置在馆中一张铺着毛毡的木榻上,示意陆君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