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听下手时并未真的剜下山贼的双眼,只是割破了他的眼皮。剧痛中他下意识地无法睁眼,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瞎了一样。
这些山贼杀人无数绝不无辜,但顾云听不想用这些人龌龊的命脏了这双手。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顾秦的语气有些疲倦,也不知是为了哪一桩事疲倦。
马车早已经停在了长平伯府的门口,但除了坐立不安的小鸾,谁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顾云听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她盯着中年人的双眼看了片刻,试图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他的眼里除了一个幼稚少女的倒影之外,什么都没有。
又或者是因为他藏了太多心思在里面,复杂得丝丝缕缕都缠织在一起,像一团浓雾,遮掩着背后的不为人知。
“我会用刀,也认得字,”顾云听说得坦坦荡荡,可正当车上其余二人都以为她要解释原因的时候,她却灿然一笑,反问,“文武双全,父亲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顾伯爷:“……”
小鸾:“……”
这可能稍微有点不要脸了。
“有的人天生就会用刀,就像有些人生来就会吟诗作画,这是天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顾云听面上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手心里却隐隐有些发汗。
顾伯爷闻言沉默了许久,久到顾云听已经起身准备下车时,才听见他模糊地叹了一声,声音很轻:“我却宁可你没有这种天赋。”
“什么?”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顾云听耳尖听见了,所以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声。她本意是想问“为什么”,但对方却显然把这句反问解读成了她“没听清”。
“没什么。”顾伯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鸾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两三个来回,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