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片哗然,污言秽语,充斥大厅。
“妖媚,有味道。”
“这敢于偷看男子,胆子可是够大的,。”
“这女子若那位师兄得了,艳福不浅。”
“风骚入骨,按耐不住……。”
轻薄言语不堪入耳。,渐渐口中流于下道。
佟姨娘一径扯着她疾走,也不说话,惠姐被她扯得踉踉跄跄,佟姨娘也不顾。
她是现代人穿过去,当然不屑于传统礼教束缚,可这是古代,若女子行为失检,声名传出去,不会有那个正经人家敢娶的,寻好婚姻就难了。
惠姐走出不远,就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谁要你管!”
佟姨娘看她不懂好歹的样子,气恨,惠姐掉头就走,不去后宅花厅,独自一人往花园去了。
曹姑娘和关姑娘赶上来,跟着惠姐去了。
筵席正午直喝到夕阳西下,佟姨娘嫌腻歪,就走出来,总是不放心惠姐,去花园溜达,看看惠姐在那里。
从月洞门进了园子,走了段路,就累了,找了个凉亭歇脚。
坐在高处,极目远眺,层林尽染,美轮美奂,西面一大片湖水,波光粼粼,湖面上有一叶小舟,舟上之人,衣衫鲜艳,像是几个女子。
这湖面甚广,通向外宅,眼看这小舟出了内宅地界,划过岸上高墙,佟姨娘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时,迎面划过一龙船,遥见船上之人,头戴方巾,是几个男子。
二船交汇,嬉笑闹声远远传来,佟姨娘看小舟上一粉衫女子,观身形像是惠姐,内宅女客都是诰命贵夫人阔太太之流,这要是惹出事来,惠姐不说名声,不得被她父亲打死。
佟姨娘急忙撩起裙子,小跑下石矶,顾不上三寸金莲,碎步疾走。
至湖畔,小舟离岸边不远,佟姨娘一眼便认出果然是惠姐,坐在船头,湖面微风吹起她薄如蝉翼的纱裙,姿态甚是撩人,在看龙舟上几个年轻男子,其中就有那绝色男子,正看惠姐,龙舟向惠姐船头靠过去。
佟姨娘一急,双手做成喇叭状,高喊道:“惠姐”
两个舟中人都听见了,朝岸上看,惠姐见是她,把头一扭,*答不理,佟姨娘看她不理,心急,又喊道:“惠姐,你父亲找你。”
惠姐这才回过头,极不情愿地告诉船娘,把船划向岸上。
佟姨娘看舟中四个女孩子,没有娴姐,嫡女就是曹姑娘,剩下的二人都是庶女。
惠姐最后一个磨磨蹭蹭上岸,她一上来,站定,问:“我父亲找我做什么?”佟姨娘也不答言,上前扯了她便走。
惠姐想挣脱,怎奈气力上不如母亲,佟姨娘穿过去也大她十几岁,好歹成年人,死命扯了她,惠姐挣了两挣,佟姨娘抓得牢牢的,扯得她一个趔趄,跌跌撞撞跟着母亲走。
龙舟停下,那几个男子齐齐朝岸边看,那几个女孩都傻眼了,惠姐甚是狼狈,脸通红,发急道:“你扯我做什么,都说跟你没关系,用你管?”
佟姨娘嘴里大声骂道:“你若知羞耻,乖乖跟我走,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惠姐不敢在犟嘴,怕丢脸,只好羞愤跟她走。
佟姨娘扯出她好远,才觉出累了,正好走到一水榭旁,佟姨娘拉了她进去里面才撒开手。
惠姐气得脸涨得通红,怒目道:“姨娘想干什么,我做什么与姨娘何干?”
佟姨娘毫不示弱,柳眉倒竖,怒喝道:“你是我生的,我就有权教导你,不许你在外丢人。”
惠姐回瞪她,道:“你自己想男人想疯了,还有脸……”
佟姨娘早已愤怒,不待她说完,劈手一巴掌,惠姐未曾料到,不及躲闪,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脸上,立刻起了五个指印子,半边脸红肿起来。
只听她母亲道:“我生养了你,不是让你作践的。”
说吧,转身走了。
留下惠姐捂着脸呆傻傻立在原地,从打下生,她何曾挨打过。
佟姨娘这次发狠打她,出手重,她看惠姐脸都肿了,不担心她疯跑,惠姐要强,不会让姊妹们见她这副样子,一定躲去那里,不敢在露面。
她不担心她想不开,寻短见,一般疯张女子内心是比较强大的,不会为丁点小事寻死觅活。
☆、24酒是色媒人
酒宴直到上灯时分方散,贾府的人才尽兴而回,王氏直忙了一整天,也顾不上惠姐,回到贾府,天晚,就各自回房了。
娴姐是个细心的人,一直找不见惠姐,直到人客走净,打道回府,惠姐才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娴姐奇怪,见惠姐用帕子遮脸,趁她不备,一把撩开,借灯亮,看她粉面上清晰五个指印子,奇道:“妹妹,你这脸怎么了?”
惠姐羞愤难言,娴姐猛然醒悟过来,她听丫鬟说,惠姐湖上泛舟,被佟姨娘喊回,硬生生拖走了。
不禁猜疑,这是佟姨娘打的,佟氏历来宠溺儿女,恁会出手这么重,不然会是谁?问惠姐羞于启齿。
娴姐跟母亲去上房,悄悄对王氏耳边如此这般说了。
王氏鼻子里冷哼了声,丫鬟侍候换下大衣裳,轻蔑道:“晚了,她明白得晚了。”
这冷不丁不着头脑一句,娴姐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傻傻地问:“甚晚了?”
王氏望向暗黑的夜色,朝西头看一眼,道:“那院的,管教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