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曦的脸色无比苍白,几乎要与身下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闻言,她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唇,无力地朝着宋明泽笑了笑:“明泽,我这里就不麻烦你了,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就先去忙吧。”
明泽?叫得可真够亲切的!江寒打量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胸口的怒火马上就要呈燎原之势。
宋明泽也没有再逗留,朝张念曦挥了挥手,又对江寒点了点头,方才走了出去。
关门声刚响起,江寒便走到张念曦的床前,逼视着她,冷冷道:“他是谁?”
“……是我父亲以前资助的大学生,现在毕业了。”张念曦抱着双臂,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刚才在酒店里,她下定了决心,不让陈安达碰她一根头发,在挣扎之中,她慌不择路,一狠心,什么也顾不得,举起柜子上的花瓶就砸向了陈安达的脑袋,而后踉踉跄跄地逃开,可是,在奔跑之中,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也被花瓶的碎片划伤,鲜血顺着手腕从指尖滴滴答答地落下,最后加上身体原本就不舒服,最终失去了意识,摔倒在路边。
要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出来夜跑的宋明泽,她今天能够活不活的下来,恐怕都是一件未知数。
“原来是一丘之貉。”江寒毫不留情地说道,而后右手又抚张念曦冰冷的脸颊,不顾她隐隐伸出的拒绝,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你永远记不住教训,是不是见到一个男人,你都会像一个动物一样,忍不住发情?”
“我……唔…..”
反驳的话刚刚说出一个字,张念曦的双唇上便被一双炙热的双唇吻住,将她想说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放开……”张念曦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明显的变化——一定是因为她刚刚在酒店太过激动了!
熟悉的感觉席卷张念曦的全身,她不可控制地扬起脖子,口中溢出细碎的喘息。全然忘了现在是在医院,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进来。
在云雨停歇之时,张念曦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息着。而江寒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将她浇得透心凉。
“你说,要是宋明泽看到仪态万方,温柔无比的你,现在是这副浪荡的样子,心里会作何感想——还有,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江寒说完这一句话就抽身而退,当然,盛怒之下的他,自然也没有看到张念曦胳膊上缠绕着的厚厚纱布。
张念曦在病床上,像一个婴儿一样瑟缩成一团,黑暗里,眼泪从鼻尖一点点地落到枕头上。
医院门口,一辆黑色轿车似乎要渗透入黑暗中,只有一点火光,在指尖燃烧着。
“先生,”车窗被轻轻敲了敲:“陈安达已经醒过来了,您看——”
“废了他的双手——还有,我不想在市看到他。”江寒熄灭了香烟,靠在椅背上发话。
夜色太过浓稠,收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家先生的声音,犹如修罗一般。
“您放心,很快就会办妥的。”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江寒都没有再来找张念曦。也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出院,谁知道刚刚走出病房,腰肢便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她一抬头,却是西装革履的江寒。
“你不是病了吗?带你散散步。”江寒不容拒绝地拉住了张念曦的手。
一大清早的,散什么步?张念曦明显觉得不对劲,可是江寒的说出的话,从来都是命令,而不是提议。下一刻,她就被江寒拉着往医院的花园走去。两个人的背影亲密无间,犹如一对毫无罅隙的恋人。
早晨的阳光像毛毯一样暖融融地披在身上,可是身边的江寒却像一块冰冷的湿透一样,毫无人气。
两人沉默地走了几百步,张念曦实在是觉得没意思,便打算回去,一抬眼,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池塘边推着轮椅的张念慈一眼看到了张念慈,眼珠一转,立刻提高声音,做作的喊道。
张成恩原本在看池塘里的锦鲤,被张念慈这么一喊,一眼就看到了张念曦,还有她身边的江寒。
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身子都贴的紧紧地,简直是不知廉耻!
“你、你个逆子,还敢带着这个男人过来?”张成恩气得浑身颤抖,抬起右手,指着张念曦怒斥道,恨不得站起来打断她的腿,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张念曦担心不已,要冲上前查看,却被江寒死死箍住了肩膀,根本动弹不得。在挣扎之时,正,张念曦对上江寒威胁的眼神
一边的张念慈见了,连忙蹲下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张成恩的胸口帮他顺气,一边又煽风点火;“爸爸,你别生气。可能姐姐也是真心爱着江寒的,您就成全他们吧!”
“成全?这个男人害得张家家破人亡,我竟然还要去成全他们?”张成恩好半天都喘不上气。
张念曦看着父亲的样子,羞惭地不能抬头。
“张念曦!”张成恩缓和地差不多了,终究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女儿:“你要是还记得,你母亲是因为谁死的,你就当着我的面,和这个男的断绝关系!要不然,你就当我死了!从今以后,张家和你毫无关系!你今天必须给我做一个选择!”
张念曦明显觉得,箍着自己的左手愈发用力,她惊惶地抬头,江寒面带微笑的脸,便映入她的瞳孔:“你父亲让你做出决定,快做出选择吧。”
前一段时间,江寒对她的威胁话语还历历在目,江寒嘴上说着让她做出选择,可是实际上,怎么肯让她说出事情的真相?
张念曦眼神黯淡无光,僵硬地转过身,看着轮椅上的张成恩,最终缓缓低下了头:“对不起,爸爸。从今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再孝顺您了,您一定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