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本侯!你们这群盗匪,若要抢便抢,本侯可以把钱财都给你们!”
熟悉的声音传来,汪若霏再度掩住了口。
她怕自己一时动情,会忍不住尖叫出声来。
“哈哈。”
先前说话的盗匪,冷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把平西侯提了起来。
发觉他身上一股怪味。
“怪不得到处找不到这老匹夫,原来是躲到茅厕里去了!”
忽听得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盗匪道:“老侯爷也找到了,躲在床底下呢,哪还有半点威严啊,哈哈哈!”
这群盗匪不找金银财帛,却费心把平西侯父子找了出来。
紧接着,便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诸位好汉,银钱都给你们,你们随便拿。何必杀人呢?何必……”
那是老侯爷的声音。
在汪若霏的记忆中,这个祖父一直很严肃,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低三下四说话的时候。
还是对着一群名不见经传的盗匪。
“钱财我们当然也要,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得先取了你们父子性命,我们才好翻找钱财去!”
平西侯听见受人之托等语,不禁惊恐了起来。
“你们……你们不是盗匪?是何人派你们来的,何人与本侯父子有这么大的仇?”
他说着,朝后瑟缩不已,缩到了老侯爷的身旁,父子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
看起来倒有些可怜。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恶事,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也罢,左右你们今日是要死的,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们是受了宁王殿下的嘱托,特意来取你们性命的!”
为首的盗匪说着,一挥手,便让手下之人提刀而上。
“宁王,宁王……”
平西侯一面念着这两个字,一面朝后退,就像要把这两个字刻入心肺一般。
宁王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就算他败逃而去,也要让人取了平西侯的性命……
哗啦。
刀口割破颈部的声音,依稀还能听见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而后听见老侯爷沙哑的求饶声,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
最后,只剩下了鲜血汨汨流动的声音。
汪若霏蹲在墙外,死死地捂住了嘴。
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走,把上房全都翻一遍。平西侯作恶多端,家中的不义之财想来不少,得赶快,别等军营来镇压,那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府内脚步声四散,汪若霏趁着这个当儿,连忙从平西侯府的院墙下离开。
可这天下之大,她还能去哪呢?
平西侯不在了,老侯爷不在了。
侯府满门被屠尽,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她的双眼中,充满了迷茫无助,和死一般的绝望。
良久。
她忽然抬手,把面上的泪痕擦去,重新用头巾裹住了头脸。
而后,她的脚步游魂一般,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宁王府中。
密道的入口在宁王的寝室,众人进了密道之后,便把入口封死。
因着行走的脚步过于急促,密道之中又黑暗,沈风斓好几次险些绊倒。
到最后,护卫几乎是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才免得她摔倒。
宁王索性接过了她,把她横抱在怀中。
“殿下,您这样会消耗太多体力的,让属下来吧!”
宁王自然不肯让旁人抱她,只道了一声无妨,便继续朝着密道里头走。
沈风斓被他抱在怀中,少了许多磕磕绊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一直到走到密道中的开阔处,有两间屋子,沈风斓忽然开了口。
“兰公主说,她把风翎藏在驿馆的隐蔽处,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