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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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聘礼

风影惊出了一头汗还没落下,就听到云锦的话,顿时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天空。天空一弯月亮,朦胧微光,的确很美。但还不至于美到让少主看着月亮从房顶上跌下来。

唯一的就是房顶上的女子!

风影从天空收回视线,看向房顶上的凤红鸾。刚才时间太急,没有来得及注意。如今一看,一双眸子瞬间闪过惊艷。

天下间还有比琼华公主和锦瑟小主更美的女子?

美的像是月宫仙子,不染凡尘。但她的身上洋溢着无限繁世光华。似乎是历尽红尘而来凤凰,让天空的月亮星辰都失了颜色。

她就是少主为了她的丫鬟再次动用了灵力的人?也就是少主刚闭关了三日就急急的出关赶来见的人?

他难以想像,以少主的身手,即便不用云族的灵力,少主的武功也是世间少有敌手。居然被这个女子给打下了房顶。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风影由于太过惊艷,惊艷过后就是震惊。一时间没注意怀里云锦已经昏死了过去。

当他感觉手臂一沉,立即惊醒,低头看着怀中昏死过去的云锦,顿时大惊失色:「少主!」

云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动不动。

「少主!」风影面色大变,急急的伸手去把云锦脉搏。发现云锦脉搏居然也不跳动了。顿时抬头看着凤红鸾。

「他死不了!」凤红鸾冷然站在房顶,看着昏死在风影怀里的云锦冷声开口:「他如今假死状态,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醒来。这次没摔死他算是他命大。你看好了他。以后他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我就送他去阎王爷那报到!」

要不是看在有一个恩情她以后要还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他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份上。就凭他屡次的搂抱她,她就送他去死。

这样的下手是轻的。看他以后还敢再来招惹她!

凤红鸾话落,风影犹豫的看着凤红鸾,不是他不相信。天下居然还有人能将少主打的假死两个时辰。不知道这凤三小姐用了什么法子。

「你要是真想他死。那他胸前的那颗针就不用拨了。」凤红鸾冷声道。

风影顿时低头,果然见云锦胸前插着一根针,是一根绣花针。

居然是一根绣花针?风影立即出手将绣花针拔掉,看着云锦,又抬头看凤红鸾,半响抱着云锦躬身一礼:「多谢三小姐手下留情!在下一定看好我家少主不再来打扰三小姐!」

「最好没有下次。否则你们云族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凤红鸾淡而冷的声音开口。

风影面色一白,足尖轻点,抱着云锦消失了身影。

凤红鸾寒着脸看着风影抱着云锦离开。低头看整个房顶都是酒坛的碎片。她的衣服上全是酒香。想起云锦喝她喝过的酒,还那副欠扁的神色,心中顿时又生出恼意。

「该死的!」凤红鸾恨恨了骂了一句。抬脚将脚底下的碎片的向着房檐下踢去。

瞬间『辟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清心阁!

杜海闻声急匆匆赶来。就看到凤红鸾恼着一张脸使劲的踢酒坛的碎片。清心阁满院都是梨花雪的香气。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奴来迟了……」杜海在院中停住脚步,小心的躬身。

「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凤红鸾烦闷的摆摆手。脸色不好。

「……是!」杜海刚想再说什么,但看凤红鸾身体无恙,也有几分瞭解小姐说一不二的脾气,便也不敢再言语。看了凤红鸾两眼,连忙走出了清心阁。

「该死的……」凤红鸾又恨恨的骂了一句,将最后一片瓦片踢下房顶。心中的烦闷怒意恼意依然没有消散。她发现从遇到云锦那天起。她一贯优良的自制力就见鬼去了!

用了很久,凤红鸾才平復的心中的怒意,恢復冷静自制。

抬眼看了前方一眼,那凤丞相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青蓝、青叶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人。那些人狼藉一片的在写自己的罪责。

看了一眼,凤红鸾轻身一跃,下了房顶。抬步走进了屋内,门『砰』的一声关上。隔住了外面的一切。

刚才的一幕被躲在丞相府暗处受命严密注视丞相府动静的流月看在眼里。惊的张大嘴巴半响没合上。云锦公子居然被凤三小姐打下了房顶?这说出去谁能相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情愿眼花了。这样的女人……

太黑心,太狠,太冷血,太无情,太阴暗……

这样的女人,主子怎么就偏偏……

唉……

流月看着凤红鸾紧闭的门,窗前落下的帘幕,屋内黑漆漆的,连灯也没点。难得的轻叹了一声,向着丞相府大门口看了一眼。今日的事情太有意思。他一定要一点儿精彩都不容错过的禀明主子。

流月想到这刚要起身。只觉后背一阵刺骨的凌厉之风袭来,顿时一惊,想再躲避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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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一痛,浑身顿时发软,卸了力气,从墙头上跌落在地。抬眼,一看是凤红鸾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几丈远处,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三……小姐?」流月怎么也不敢相信背后出现的人会是刚刚进屋子里去的凤红鸾。顿时惊的几乎掉了下巴。他明明看到她进了屋子的。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以他的武功都不能发现凤三小姐,那她该是有多深不可测?

流月的俊颜煞时惨白如纸。想飞身离开,但是身子又麻又软,以至于一动也不能动。

「你也很喜欢我的院子?」凤红鸾看着流月,清凉的眸子微微瞇起:「或者是你家主子很喜欢我的院子?很关心我?」

流月惨白着脸顿时摇摇头。

「那你喜欢我家的丞相大人?喜欢看戏?」凤红鸾将看戏两个字要的重了几分,淡淡嘲讽的道:「没想到西凉太子玉痕也这么八婆!」

八婆?流月不明白八婆是什么意思?但看凤红鸾神色,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只能摇头。

想着主子交待不能被凤三小姐发现。但是他居然还是被她发现了,顿时心中发苦。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这凤三小姐太厉害,他还是着了她的道。但是一想云锦公子都被这个三小姐给扔下了房顶,而主子自诩棋艺天下第一也奈何不了面前的这个人儿。顿时心中又平衡了些。

只是不敢说话,一摇头再摇头。

「回去告诉玉痕。我要是再看见他的人出现在我这里。那他后果自负!」凤红鸾上前两步,指尖在流月的后背一挑,绣花针拔出,她看也不看流月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一身清冷光华,明明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美如仙子。但是让人感觉她就是黑暗的恶魔。

吃人不吐骨头!

流月身子软软的躺在地上,看着凤红鸾离开,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喃喃自语:「今日命大啊!」

须臾,力气恢復,流月躺着的身影猛的消失了踪影。下次主子让他来他也不来了。

西郊别院。

两个时辰后,昏迷的云锦终于悠悠醒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少主,您终于醒了!」一直担心的等着的风影见云锦醒来终于鬆了一口气。凤三小姐说话果然算数,说少主两个时辰后醒来就是两个时辰后醒来。

睁开眸子,云锦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又回到了他的地方。雾色的眸子有些迷糊的看着风影:「我怎么回来了?」

「是属下将少主带回来的?」风影立即道。

云锦顿时蹙眉:「那她呢?」

「少主说凤三小姐么?」风影看少主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顿时间道。

「嗯!」云锦点点头,伸手去摸胸口。胸口空空如也。那打中他的绣花针不知道哪里去了。

「凤三小姐在丞相府。少主昏倒了,属下就带少主回来了。」风影立即道。

「那枚绣花针呢?」云锦看着风影。

「在这里!」风影立即将别在胸前的那枚从云锦身上拔下来的绣花针递到云锦的面前。想着那凤三小姐当真是可怕。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居然可以拿绣花针当武器。

云锦看见绣花针,眼前一亮。顿时伸手接过来。然后抖了抖袖子,又从袖子里抖出两根绣花针。

三根绣花针并排放在手心。尺寸都是那种最小型号的。和他三日前被她在马车上算计的绣花针是一样的。

云锦看着绣花针,慢慢的伸手入怀,取出一块包裹的白绢。白绢一层层打开。里面依然放着和他手中三根一根一模一样的绣花针。

风影顿时瞪大了眼睛。

云锦不理会风影,径自的将手心的三根绣花针放在了白绢里,和那根绣花针一起包裹好。

「少……少主……」风影不明白云锦一个大男人,留着绣花针做什么。

如玉的手一层层的将白绢裹好,放进怀里。云锦抬眼,看着风影,凤眸潋滟:「我要记住那个女人的黑心……」

风影顿时一个趔趄,站在床前的身子险些栽倒在地。

「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还说了什么?」云锦看着风影微微蹙眉。

轻易?少主足足昏迷了两个时辰啊!给他的小心肝都快吓没了。

风影无语的看着云锦,躬身开口,风影将凤红鸾的话一字不差的传递给他:「凤……凤三小姐让属下看好少主。少主要是再敢去招惹她,她就送少主去阎王爷那报到!」

「嗯!」云锦撇撇嘴,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少主!凤三小姐她太可怕。少主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凤三小姐了。」风影看云锦的神色,顿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今日太险,幸好凤三小姐手下留情。否则少主……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少主。」

「她是不会杀我的。」云锦推开被子下了床,不理会跪在地上的风影,走到桌前径自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神情有无奈又有懊恼:「那个女人……」

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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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凤三小姐神色不像说假。少主还是不要……」

「我何时怕过什么人?愚蠢!」云锦顿时面色一改,声音凉寒:「滚起来!」

风影顿时一个哆嗦。跪着的身子立即站了起来。不敢再多说话。

凭少主的身手,若是他不想受伤,根本就没人能伤的了他。是他被凤三小姐的神情吓住了,才一时分不清。

难道少主对凤三小姐……

风影看着云锦,结合刚才想起了一种可能。顿时惊的浑身冷汗。

如果少主对凤三小姐的话,那么锦瑟小主呢?

「你去准备二十万两黄金的骋礼。我要去丞相府议亲。」云锦品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对着风影吩咐道。

「少主?」脸色一白,风影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锦。

二十万两黄金?议亲?这可是天价啊!更何况主子已经将至宝翠羽烟云给了凤三小姐了,如今还要……

「咋咋呼呼,哪里有半丝冷静自持的样子。我看你是不是别在我身边了,给我滚回云山去。」云锦冷然的瞥了风影一眼。

风影顿时心头一凉,但还是开口:「少主,您不能去议亲。如今您和凤三小姐的传言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衔小巷。天下皆知。怕是已经传回云山了。万一主上和锦瑟小主知道的话,您……你除了锦瑟小姐,是不能娶别的女子的……」

「不要跟我提锦瑟。」云锦顿时一怒,猛的转过头,凤目阴寒的看着风影:「你以为天下间就只有她才能成为我云锦的女人么?滚!」

「少主……」风影顿时后退了一步,还想说什么。

「滚!你和雾影一样。从今以后再要是从你们的嘴里听到锦瑟的名字。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云锦衣袖猛的一甩,风影站着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出了窗外。

「少主,属下是为了您好,锦瑟小主若是知道……」风影脸色惨白的趴在院中地上,看着屋内。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云锦手中的茶杯扔了出来,『啪』的一下子落在风影的面前,一摔数瓣:「以后我再听到一句,你就犹如此杯。」

风影看着眼前的杯子,顿时脸色惨白如纸。张了张口,终是没敢再言语。

「立即去准备!」云锦寒凉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你听到了么?」

「……是,属下遵命!」风影不敢再反抗,立即应声。

「滚吧!」云锦烦闷的挥了挥袖子。美如冠玉的脸一脸阴寒。

风影躺在地上的身子立即起来,惨白着脸出了小院。

屋内静了下来,天空的明月光依稀的透过窗子投射进屋内。照在云锦如雪的白衣上,面如冠玉的容颜踱上一层清冷阴寒的色泽。

整个房间内温度骤然降低。须臾之间,各处都挂上了一层冰霜。

云锦坐着,一动不动。

许久,月上中天。云锦终于动了,如玉的手紧紧攥起,一双凤目眸底沉寂着一抹黑色,薄唇轻起,缓缓的飘出两个字:「锦瑟……」

醉倾斋后一处幽静院落。

玉痕放飞最后一隻信鸽,转身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流月,一双墨玉的眸子泛着淡淡光华,声音低润:「你说云锦被她从房顶上打落?」

「是!」流月应声。

「你被发现了?」玉痕挑眉。

「是!」流月身子顿时一僵。再次应声。

「如果你不被发现,我倒是失望了。」玉痕浅浅一笑,看着流月僵硬的神色,声音依旧温润一如既往:「起来吧!」

流月顿时一怔,脱口道:「主子不罚我?」

「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之说。我让你做不可为之事。罚从何来?」玉痕摆摆手,笑道:「你也吓了够呛,起来吧!」

流月看着玉痕神色,的确没有半分要惩罚他的意思。顿时鬆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主子,您知道凤三小祖一定会发现我?」流月看着玉痕,当他刚才禀告的时候主子没有半分惊讶,显然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发现。

「嗯!」玉痕点点头。

「那您还要我去,我险些被那三小姐给杀……」流月看着主子的神色,殊不知他当时的惊吓有多大,不甘的开口。又及时发现不能造次,猛的住了口,小心的看着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没有半分怒意才紧绷的心鬆了几分。

「她虽然薄情冷性,但行事依然留有原则。你未触动她的底线,第一次她不会杀你的。」玉痕笑着开口:「我要你去,只是要你知道。她不同于别的女人。你以后在她面前,万不可轻浮造次。此次只为以儆效尤。」

「是!」流月顿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白着脸躬身。那日他看不起凤三小姐,被主子所查,主子虽然一直没说,如今也是给他一个教训。

「嗯!你明白就好。」玉痕唇角笑意收减,如雪容颜一片清雅肃然,淡淡开口:「我刚才已经给父皇修书一封,请求父皇修书与东璃君主,以十里锦红之礼迎娶东璃丞相府三女凤红鸾为西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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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两国联姻,纳永岁之好。所以,对于她,你从现在起要敬。」

「主子?」流月惊的张大嘴巴。主子要娶凤三小姐?十里锦红是国礼啊!

「嗯!你没有听错!」玉痕点点头:「彩礼十万金,外加我西凉传承至宝玉湖珠。」

「主子?」流月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再怎么说凤三小姐也是璃王未嫁先休的弃妇啊!就算不是弃妇,她的身份和名声也配不上主子的太子妃之位。主子要迎娶,联姻的话,也要是公主身份才可。

而且十万两黄金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十里锦红和传承至宝玉湖珠可是天大的礼仪和天大的彩礼。尤其是玉湖珠。更是国之至宝。主子如何能作为聘礼?

「即便是如此,我还怕她不答应呢!」玉痕瞟了一眼流月惊掉下巴的神色,淡淡而笑:「凡俗之物,她根本就看不上。那就再加上那日青山寺的那盘棋子吧!她似乎很喜欢。」

「主子?」流月已经是第三次惊呼。那盘棋子是墨寒玉和白暖玉所配。天下仅此一副。主子从小就挚爱珍宝。这也要给凤三小姐?

「你执我的玉符即刻回国,调动隐暗星魂。护送玉湖珠和聘礼前来,路上敢有拦截抢夺者,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玉痕墨玉的眸手一沉,低声开口:「即便是三皇兄和五王弟。」

「主……主子,要调动隐暗星魂?」流月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从西凉将玉湖珠和聘礼运送到东璃么?」玉痕淡淡挑眉。

流月立即摇头,惨白着脸道:「属下不能!」

虽然天下人畏惧太子威慑,但是玉湖珠和十万两黄金。还是会有不乏一想天开,脑子撞刀口之人前来掠夺。但这些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走漏,各国争夺。还有那些窥视太子宝座虎视眈眈的皇子们。

他一人之力,的确不能。

但是隐暗星魂主子一直隐在暗处,从未动用过。如今若是让隐暗星魂出世。那么便会被天下人知晓。那么主子辛苦留守的这一张王牌便暴露于天下。他可是记得主子这些年遭遇了多少次暗杀,即便性命堪舆之时,从来都没有动用过隐暗星魂。

「玉湖珠不过凡俗之物。只是被天下冠上了光环而已。我要保的不过是西凉未来太子妃。」玉痕淡淡开口,眉眼一片清淡:「隐暗星魂早晚要暴露于世人面前。倒也无妨。」

「可是主子,三小姐的身份……」流月虽然敬佩凤红鸾,但在他的心里,他的主子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三小姐虽好,还是感觉被君紫璃未嫁先休的污点在,配不上主子。

「迂腐!」玉痕轻叱,眸光清淡的扫了一眼流月,低润的声音淡而冷:「君紫璃有眼不识金镶玉,悔之晚矣。未嫁女子?何来先休?辱他人之时便是自辱及自身。」

流月顿时脸色惨白。

「西凉国太子妃之位在你看来尊贵无比,在她看来视如粪土。她那样的女子……恐怕是我配不上她才是……」玉痕轻叹一声,转身看着天边的月色,摆摆手:「罢了,你即刻启程,速回。在盛宴之前务必赶回来。」

「是,主子!」流月顿时跪地。刚才犹疑神色一改,面色坚定:「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望。盛宴之前务必赶回!」

「嗯!」玉痕淡淡应声。

黑色的身影一闪,流月无声无息的出了房间远去。

玉痕一直站在窗前,明月光透过浣纱格子窗投照在他的身上,欺霜赛雪的容颜笼罩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

许久,轻轻的声音飘出唇瓣:「不是为凤星。只因为她。玉痕此生唯一想得到的。」

第二日,卯时二刻。

凤红鸾练功回来,躺在清心阁那棵桂树下躺椅上看着丞相府那厚的可以说是积压成山的账本。

一本拿起看了一眼,『啪』的一下子扔掉,再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又『啪』的一下子扔掉。不过片刻之间,便几十本略过。

杜海躬身站在凤红鸾身边,惊异于小姐看账本的速度。他眼花缭乱的跟着小姐的手动,连数到底是过了多少本都没数完,一堆账本凤红鸾已经看完。

「金絮其外,败絮其内。偌大的丞相府,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凤红鸾冷冷出声。

「怎么会小姐?」杜海顿时摇头:「丞相府良田五千亩,别院、店舖少说也有不下百家。相爷俸禄足够持家。逢年过节、生辰宴席都有各府官员送礼,这么多年下来,总的核算下来也该有十几二十万金不止啊。」

「你是说我连账本也不会看么?」凤红鸾挑眉,看着杜海。

杜海顿时摇头:「老奴只是说出实情。」

「实情?」凤红鸾更是挑眉,冷笑:「实情就是丞相府如今入不敷出。各个店舖全盘亏损。每年都会有一大笔的金银不明来历的外流,十年下来。丞相府如今么……就是这一座空壳子而已。」

「小姐说是有大笔金银不明来历外流?」杜海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红鸾。这个消息太过震惊。

「嗯!」凤红鸾点点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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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真是好本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明面上的账做得真是滴水不露。」

杜海神色大变,连忙伸手拿起地上凤红鸾扔掉的账本看了起来。

凤红鸾也不理会他,径自的坐着:「丞相大人自以为娶进来的都是金镶玉,却一定想不到引狼入室吧!呵……」

「小姐,老奴愚昧。这明明都记载盈利,如何会亏损?」杜海翻着两本账本,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立即请教道。

「各个店舖都盈利?你认为可能么?」凤红鸾看着杜海,「假账就是假账。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杜海顿时一怔,随即摇摇头:「老奴以前也奇怪,明明程吉祥的营业不是很好。但是居然也可以每月有银两入账,但是看到账本,老奴实在看不出什么。请小姐指示。」

「你看看各店舖所进的材料,还有所出的货物。你能看出什么?」凤红鸾淡淡的道。

杜海闻言立即看手中的账本,随即道:「这家锦绣庄是经营了十几年品誉良好的商号。我们所有的布匹都是从他那进货。夫人在的时候就是如此,已经十几年了。我们从锦绣庄进货,做成成衣再卖给锦绣庄。从中赚取两成的手工费。一直都是这样的。老奴还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怕是拿钱从锦绣庄进货,锦绣庄收购了没钱进账吧!」凤红鸾淡淡挑眉,冷冷的道:「锦绣庄做的很大嘛!东璃国几乎遍地都是锦绣庄的产业了。」

「小姐是说?」杜海一经凤红鸾提醒,顿时老脸大变。

「不止是布匹和锦绣庄合作。丞相府名下百分之九十的产业都和锦绣庄合作。换句话说,就是丞相府所有的产业所嫌都是在供应锦绣庄。」凤红鸾淡淡开口:「你说,如今的丞相府,难道不是一个空壳子?」

杜海顿时失了言语,惊的浑身冷汗。

「二夫人一个内院女人,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凤红鸾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实在是有意思。锦绣庄……何人是幕后老闆?」

「锦绣庄是十五年前突然兴起的,一直很神秘,但是从来都是信誉良好。品誉也是良好。老奴也不知道它的背后主人,天下怕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杜海立即摇摇头道。

「锦绣庄……」凤红鸾低低的开口,声音意味不明。

半响,她懒散的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将这些账册都送到丞相大人的书房去,也让那老头子看看,自己究竟是娶进来怎样的一匹狼。」

「是,小姐!」杜海躬身,见凤红鸾再没别的指示,试探的问道:「小姐,是否要查锦绣庄?」

「不查!」凤红鸾想也不想的开口。

「那小姐……如今相府如此亏损?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杜海望着凤红鸾,老脸担忧。从来没想到丞相府会是这般的情形。

「当然继续下去!」凤红鸾闭着的眼睛不睁开,嘴角微弯:「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杜海一怔。

「做贼的人,永远都会怕事情败露,所以,如今的丞相府这个空架子不用我们操心,一定会有人尽力的维持现状。给我们吃,给我们花。不用辛苦受累。何乐而不为呢?」凤红鸾笑清冷。

「这……」杜海看着凤红鸾,总感觉不是所想的那样。

「行了,这事儿不用管了。」凤红鸾闭着眼睛:「现在那老头子在哪?」

「回小姐,相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似乎又是去各个大人的府邸串门了。」杜海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想着相爷如今为了让小姐原谅她,不惜以丞相的身份起早贪黑的跑各位大人的府邸活动。

「嗯!那老头子还算有点儿价值。」凤红鸾嗤笑的点点头。

杜海无语,又想起这么些年让小姐受了这么些罪,顿时老脸黯了下来。心中同样自责。

「你也不用自责。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凤红鸾的命,就是如此。」凤红鸾依然闭着眼睛不睁开口淡淡的道。

那个死去的女人只是投错了胎而已。

「是,小姐!」杜海再次一怔,点点头。

凤红鸾不再言语,摆摆手:「行了,你去吧!看看前边那些人写完了么?」

「是,老奴告退!」杜海顿时抱起那一大堆的账本走了。

杜海的身影消失在清心阁的门口。凤红鸾伸手入怀,掏出那块君紫璃给她的紫玉虎牌。闭着眼睛睁开,眸光清凉的看着手中的玉牌。

紫玉泛着琉璃的光泽。在太阳的照耀下,中间的那个璃字清晰醒目。里面的曼陀罗花更是滟滟光华,只是光华被藏在了这块玉中。一如那个人一直笼罩在云雾中。

看其锦芒,实在阴沉内敛。

凤红鸾看着手中的紫玉牌,一双眸手沉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许久--

凤红鸾薄薄的嘴角微微扯动,溢出一抹笑,低低的声音飘出唇瓣,带着一丝清凉的寒气:「不知道这块紫玉虎牌在锦绣庄能不能支出银子……呵……」

须臾,凤红鸾将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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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牌塞进怀里。改日她可以拿到锦绣庄去试试。如果没猜错的话……

远远的听到有细碎脚步声向着清心阁走来。是青蓝。

凤红鸾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正是辰时整。

「小姐!」青蓝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对着凤红鸾一礼。

「可是都写完了?」凤红鸾看着青蓝手中的纸,挑眉:「就这些?」

「小姐,那些夫人都想不起来了。想起来的都写上了。」青蓝将手中的一摞纸递到凤红鸾的面前。

凤红鸾看也不看一眼:「你将这些都给杜总管送去。让他去找京城负责印刷的地方。每一页都印上一万份。然后找人发下去。我要让整个东璃国京都城住的人,无论是大的小的,老的还是少的。保证人手一份。」

「是!」青蓝立即应声。

「还有二夫人和四夫人那!你和青叶去,让她们也写。不写的话,就乱棍打死,扔出府去。」凤红鸾忽然想起断了腿破了相的二夫人和四夫人。自然不能让她们好过的。

「是!」青蓝点头:「小姐,如今那些夫人小姐们还都在门口跪着呢!」

「让她们各回各院吧!一下子就玩死了多没意思。」凤红鸾淡淡开口。

「还有那些刁奴呢!」青蓝又问。

「他们……」凤红鸾蹙眉:「有一张没写的么?」

「有几个。」青蓝立即点头:「他们都是以前夫人在时候的老人。被二夫人支走了,这些年在府中过的也是不好。处处受挤兑。没有对小姐做过什么。」

「这几个人留下。其余的人毒哑了。」凤红鸾点点头。清寒的声音吐口。

「小姐?有三百人呢!」青蓝一惊。小姐要将三百多人都毒哑了?

「你的耳朵没聋。」凤红鸾依然眉眼清淡。

「可是小姐……都毒哑了的话,那……那……」青蓝身子轻颤。

「刁奴欺主。留他们一命已经不错了。整日只知道嚼舌头根子。不如做哑巴。要是谁敢不服,就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餵狗。你让他们选一条。」凤红鸾冷声开口。

青蓝本来还有些怜悯之心,但一想起刚才所见的那些奴才们写的东西,心中怒意顿时汹涌上来。厨娘给小姐吃连狗都不吃的饭,各方各院的丫鬟婆子动手挥鞭子打小姐。一个比一个狠,毫无人性。小姐毒哑他们算是轻的了。

「是!小姐!」青蓝再次应声。

「嗯,你去吧!」凤红鸾摆摆手。

青蓝抱起那些纸张快步走了出去。

青蓝刚走出去不久,杜海便急匆匆的进了清心阁。

刚闭上眼睛的凤红鸾微微蹙眉。但还是没阻止,任杜海闯了进来。

「小姐!」杜海对凤红鸾躬身见礼。立即开口:「小姐如果将各房夫人小姐对小姐那些所作所为公诸于世的话,相府的名声怕是就毁了,还请小姐三思……」

「三思什么?」凤红鸾挑眉看着杜海。

「小姐,您不为相府着想,但是要为您的终身幸福着想。那些阴狠手段,毒辣作为,书写仔细,犹如历历在目。老奴怕……小姐将来幸福所受影响啊!」杜海立即道。

凤红鸾平静的听着,一脸淡漠。

杜海忙急急道:「如今您的身份是丞相府的嫡女,老爷已经给您主持公道,您持家。想要怎么对待那些夫人都成。可是这些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再加上璃王殿下未嫁先休之辱。还有何人敢来丞相府提亲?小姐三思啊。」

「小姐……」杜海说了一通。见凤红鸾依然面色平静,不由噗通跪倒在地:「还请小姐收回成命!」

「你以为如今我在丞相府惩治各房各院那些女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传扬出去么?」凤红鸾睁开眼睛,看着杜海。

杜海一怔。

「惩罚姨娘,欺辱庶妹,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私通云锦,侮辱璃王……」凤红鸾淡淡开口,眸光清冷:「你认为如今若是传扬出去,天下该如何说我?」

杜海老脸顿时惨白。

「堵得住丞相府这几百张嘴,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凤红鸾眉峰冷凝:「但是我本也没有想堵住。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杜海惨白着脸不明白的看着凤红鸾:「小姐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凤红鸾看着杜海,「你想想,如果这些女人亲手所写十几年虐待丞相府嫡女的东西传扬出去的话,会是如何情形?」

「相府声誉……」杜海开口。

「你只知道相府声誉么?」凤红鸾挑眉:「看来这些年你这个丞相府大总管做的太称职了。连自己根本都忘了。」

杜海老脸顿时白如纸:「老奴愚昧,请小姐指示!」

「相府声誉是在其次。」凤红鸾淡淡而笑:「人人都会恨极刁妇欺子,恨极刁奴欺主。凤红鸾会被天下所有人看成柔弱女子,据以同情怜悯。」

「小姐是说?」

「凤红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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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何其命大?而君紫璃居然还又在这本就可怜的女子身上加了一笔。未嫁先休之辱。你说从今以后璃王殿下可是还会受到人人如此推崇?」

杜海顿时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要这些东西一传扬出去。整个东璃国怕是整个天下都会对那些夫人小姐辱骂,对小姐的遭遇深感同情。

而璃王殿下本来就被虐待的很可怜的小姐身上又加上了一笔。未嫁先休,逼人家本来就可怜的女子去死。那么璃王殿下自然也是推波助澜之人。自然被化为和这些女人一列。这样的话,璃王殿下将要接受的指责声怕是不少。有损璃王之名。

「小姐是想让璃王殿下受尽天下人人唾弃?这……」杜海终于明白了凤红鸾此举的意思,立即担心的道:「璃王殿下对小姐做了补偿,如今小姐再如此,会不会……」

「君紫璃对我未嫁先休。于一个女子而言何其大辱?更何况千年雪灵芝本来就是娘亲之物,他休我之后,秘而不给。最后居然还是为了琼华公主的一个婢女换了回来?更兼之如今要夺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凤鸣琴和碧血箫。你说我不该如此对他?」

杜海顿时不言语了,半响道:「扣留夫人遗物,帮助五小姐、六小姐夺夫人给的凤鸣琴和碧血箫。璃王殿下确实对小姐做的过分。」

凤红鸾嘴角冷笑如冰:「过分那是轻的。简直就是混账!」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君紫璃,就对付这几个女人,她才不会如此大的手笔博取同情。天下人如何看她,她自是不屑理会。

但对付君紫璃,她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君紫璃就等着被卸掉身上的光环如当初的凤红鸾一样,被千人指,万人骂吧!

凤红鸾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杜海,一字一句,清凉的道:「无论我时君紫璃做什么。都是他该受的。我只是拿回属于凤红鸾的那份骄傲而已!无论我对这个府中的那些女人和那些助纣为虐的奴才做了什么,都是讨还这十几年凤红鸾身心所受的伤害而已。一日的报復和十几年日夜累计的痛苦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杜海顿时浑身一震。深深跪地伏首:「小姐恕罪!老奴明白了!」

明白?凤红鸾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守护了十六年的女子已经死了!如今的她是装着白浅浅灵魂的凤红鸾。说白了还是白浅浅,只是做着那个可怜女子未做的事情而已。「行了,既然明白照做就是。你去吧!」凤红鸾收了神色,懒散的摆摆手。

即便全天下人说她心狠手辣又如何?她不在乎。

杜海立即站起身,对凤红鸾深鞠一躬,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立即回头看着凤红鸾,犹豫的道:「小姐,其中还有老爷院子中的十人。是否也要毒哑?」

凤红鸾没有半丝商量的开口:「老头子要是不满意,你让他找我来。」

「是!」杜海躬身应声。想着从今以后丞相府怕是要清净了。转身走了两步又道:「小姐,四夫人是大将军的嫡亲外甥女。如果大将军要是前来丞相府要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亲爹娘来了,她也是丞相府的人。更可况一个舅舅?」凤红鸾冷笑:「四夫人姓凤。是他想来要人就要的走的么?」

「是,小姐!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杜海立即转身走了下去。

凤红鸾看着杜海的身影消失在清心阁门口。眸光清淡的收回视线。

清心阁小院静寂无声。满院名贵的兰花随着东方日出渐渐裢去了花叶上的清霜。

有两隻鸟儿落在树枝上,桃树枝叶簌簌而响。这是两隻山雀,最普通的鸟。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好奇的向下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也看着鸟儿,那灵动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会让人觉得世界的万事万物在它们的眼里都是污秽。

她的眼睛,映在这两双眼睛里,眸底一片黑暗。如水的眸子微微瞇起,凤红鸾嘴角扯动,对着那两隻鸟儿绽出一抹浅笑。

那两个鸟儿似乎也被她的一颦一笑惊艷了。歪着头愣愣的看着她。

须臾,凤红鸾清凉的眸子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看着鸟儿的眼睛,轻轻的伸出手:「过来!」

声音一改清冷,低柔绵软。如果让云锦听到,一定怀疑自己耳鸣了。

那两隻鸟儿看着凤红鸾的眼睛,忽然展动翅脖,扑棱着落在了她的手心。

凤红鸾看着手中的鸟儿,纤细白嫩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鸟儿光滑的羽毛,薄唇缓缓吐口,森凉入骨:「刻在灵魂的东西,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体,也不会消失……」

声音很轻,随着薄薄的唇瓣吐出口边,很快就被一阵风吹散了。

随着她的话落,手心的两隻鸟儿软软的躺在了她的手心,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凤红鸾指尖轻轻一抖,『啪』的两声,掉到了地上。软软的小身子依然残余着温度。

凤红鸾看也不看一眼地上死去的两隻鸟儿,眸光一片冷漠冰封。

从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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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这个丞相府。她要天下人,听到凤红鸾三个字,都要三缄其口,见者退避三舍。就从君紫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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