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我了。”她笑着对她说。
沈盈枝张了张唇,一股水直接冲进了她的嘴巴里,她瞳孔骤然一缩。
“娘娘,娘娘。”阿陶一手紧紧的抱着沈盈枝,一手努力的向上游。
好不容易游到水池边,宫女们立刻伸出手来:“阿陶,快上来。”
阿陶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咬牙抱着沈盈枝往上:“娘娘,娘娘。”
沈盈枝闭着眼睛,脸色变得像是雪一样,冷白冷白,阿陶忍不住一惊。
“娘娘。”阿陶爬上去后,其余宫女围着沈盈枝,红着眼睛叫人。
阿陶跌坐草地上,她已经用尽全身的力量,疲累不堪,但是沈盈枝看着不醒来,阿陶不敢松懈。
她踉跄着走过去,按着沈盈枝的胸口,一边的谷雨也不停的叫“娘娘,娘娘。”可从始至终,沈盈枝没有给她们任何的反应。
鼻间的呼吸,微乎其微。
“快叫太医。”阿陶连声道。
温太妃暗暗咬了咬牙,见沈盈枝只不过在水里待了片刻的时间,就要死不活,她脸上的颜色青白交加。
真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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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殿。
风雨欲来的遮天蔽日之感笼罩整做宫殿,跟沈盈枝出门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喘,她们跪在泰安殿外,冷风凛冽,所有人死一样的沉寂。
殿内不停忙碌的宫女,看着跪在阴冷殿外的她们,步伐慎之又慎。
扶嘉立在床头,蓝色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那个人:“好了没?”
林钰山刚进来时,看见扶嘉阴沉的要吃人的表情,差点腿就软了。
跟了扶嘉好几年了,他知扶嘉凶狠,可扶嘉对自己人非常大方,他又是一个大夫,平常就是些看病抓药的事,从来没有真正的体会扶嘉可怕的一幕。
直到今天。
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扶嘉盯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上了羊的狼,差点把他吓死了。
放下脉诊,林钰山松了一口气:“启禀陛下,娘娘虽然落水受寒,但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上几日。”
扶嘉闻言,深邃的眼神不相信的看着他:“那怎么还不醒。”
林钰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扶嘉:“若是陛下想让娘娘现在醒过来,臣可以为娘娘扎上一针,保证娘娘立刻醒来。”
“不扎针多久能醒。”扶嘉攥成拳头拢在袖袍里的大掌松开,他看也不看林钰山,径直坐在沈盈枝的床头,危险的目光变得温柔。
林钰山斟酌道: “两个时辰内。”
扶嘉没应话,又摸了摸沈盈枝的额头。
林钰山见状,非常不想留在此地,他说:“陛下,微臣先行告退,去给娘娘熬药。”
等林钰山离开,扶嘉又看了沈盈好一会儿,随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离开床榻,负手朝殿外走。
他的盈盈,居然在他的地方出了意外,扶嘉眼底暗涌翻滚。
沉沉的脚步声响起,跪着的四个宫女浑身一抖,阴鸷的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像是逼近的死亡。
扶嘉看着他们,冷声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给朕一字一句说清楚。”
阿陶微微低头,从头到尾说了清楚。
扶嘉听着温太妃三个字,如汪洋的眼神复杂诡异,他翘一下唇,嘴角勾起了一个阴毒的笑容。
然后他看向跪着的宫女,阴冷又狠辣。
“除了阿陶,其他人全都”说到这儿的时候,扶嘉顿了一下,宫女们心悬了起来,胆小一点的宫女,只能死死的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哭。
大半月的时间,足够她们了解眼前的帝王阴冷毒辣,又极宠爱皇后娘娘。
扶嘉朝沈盈枝躺着的宫室瞥了一眼,这才道:“罚入辛者库。”
众位宫女闻言,立刻软在地上,辛者库和皇后身边的伺候的人相比,天壤之别,可已经保住了性命。
宫女们不敢有任何不满,只能磕头跪安。
阿陶背绷着挺直,扶嘉皱眉看她须臾,才道:“仗十。”
阿陶闻言,心口猛地松了下来,她不怕别的,就怕扶嘉不让她在沈盈枝旁边伺候,见扶嘉如此说,阿陶终于不在心如乱麻。
扶嘉吩咐完这些,看向皇宫的东南方向,温太妃。
他阴阴的笑了。
“陛下,娘娘醒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扶嘉回头,春柳言语激动,他脸色一喜,离开门檐,朝殿内而去。
“盈盈。”
沈盈枝靠在金丝线绯红色绣石榴的靠垫上,如墨样乌发铺在身后,她脸色白的有些透明,嘴角挂着一抹温柔浅笑。
正如春水一样的看着他。
扶嘉的脚步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