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还是抱好点。”
“啊?……喂!林慕白!”
猝不及防被腾空,沈年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特属于少年好闻的味道充斥,“轰”的一声,大脑突然死了机。
“林慕白你……”她咬着牙,“你放我下来!”
“别乱动。”林慕白看都不看她,脚步走的飞快,“刚揍完人,胳膊很酸,你再乱动,我把你扔地上去。”
沈年不动了,脑袋轻轻靠在他胸膛。
软软的,像一只刚出生的幼猫。
林慕白不着痕迹的偏过头看了她半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唇角扬起的弧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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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处会议室内,一长头发大波浪的女人端坐于皮质座椅,细长的柳叶单眼皮透露着一股忽视不得的尖酸刻薄样。
她先是不慌不忙的沿着在场每位老师细细走了一遍,然后才开了尊口。
“怎么处理?”她问,“想必各位老师已经想好了。”
“是这样的,这件事我们还要再商酌一下。”小胖他爸身为教导处主任,义不容辞的先行开口,“学生在校园内打架,影响恶劣,的确是学校的过失,我们每位老师都逃不开干系,也在自我反省,平日里对这帮孩子的身心健康关心不到位,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处理的……”
“我是在问你们怎么处置林慕白?”单眼皮女人没多少耐心,直接打断道:“我儿子被打的连我这个当妈的都快要认不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难不成还想要集体推卸责任?!”
吴主任焦躁的偏过视线往李兴华这边看了一眼。
“打架的确不对,十一中自成立以来这条铁训一直都在,但在林慕白这件事上,也是事出有因,实在是不能算到他一个人头上,当时的情况……”
“我儿子可没动手!”女人斜抬着眼,看那样子,并不打算心平气和的商谈,一开口就刻薄到了极致,“在场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是对方单方面动的手!不依不饶,要把人往死里揍,这事,黑的可说不成白的!”
黄志站在大波□□人身旁,牙疼似的手肘撑着下巴。
他是说过这件事跟林慕白没完,但也只是不接受道歉,不接受私了,可他也没想着要让自己母亲来学校这么闹。
都多大人了,还遇事找妈妈哭诉解决,说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我们班还有个同学叫沈年,是个女生。”李兴华沉默许久终于于今日第一次开口,“林慕白之所以动手,主要原因是黄志打伤了沈年,虽然不是有意,但沈年人到现在还在医院,并非一方过错。”
女人抬着薄薄的眼皮施舍般的赏了李兴华一个白眼,对沈年,她却只字不提。
“这个我认。”黄志率先出了声,“沈年的确是我打的,鼻子嘴巴都是血,比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要严重,真的。”
黄志偏过头去看他女人:“妈,就当抵了吧,我不计较了,林慕白那事,也算了。我生龙活虎的,又没打出什么毛病来,你就别在这闹了行不行。”
“你给我闭嘴!”女人依依不饶,一巴掌拍开黄志,突然问:“林慕白,那可是白明楉的儿子?”
听闻这个名字,李兴华脸色一白,没吭声。
“白明楉身上还裹着一条说不清的人命,你们十一中当年集体作证为她开脱,集体给她叛了个无罪释放——”
女人抬着半边眼皮,勾着唇角冷笑:“怎么着,那女人魅力这么大,给你们都灌了迷魂汤了,连她儿子都得这么护着?”
这话说出来,就连一向扮演着老好人的吴主任都忍不住了——
“黄志他妈,这话可不能乱……”
“判决书不是他们下的。”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会议室的门被暴力一把推开。
林慕白在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李兴华刚刚宣布“还在医院躺着”的沈年,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倒是精神得很。
“你们俩跑这来干什么!”李兴华沉不住气,呵斥,“回去!”
林慕白充耳不闻。
李兴华给他使眼色眼皮都要抽筋了,那人全当看不见。
“黄志是我打的,没想不认。”林慕白冷着声,“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照样打。”
女人瞪着眼睛,仿佛是在说“听听这是什么胡说”!
林慕白抬着眼,一副我就这样,你爱听不听的散漫。
李兴华卡着一口血,气的整张脸毫无血色。
抢在女人再次开口之前先出了声。
“林慕白,给我滚回去写,五千字检讨,一个字都不能少!”
林慕白终于从雷打不动的状态抬起眼来,看着李兴华,他寻死着这老头莫不是年龄大了一时口误,不知道五千字长什么样子!
“看我干什么!”李兴华唾沫星子直溅,“道歉就把你道歉的诚意拿出来,光靠嘴说?”
“不是……”林慕白回过神来,“谁说我要道歉了,再说,您见过五千字的检讨?我难不成要把那货……”
林慕白指着黄志:“要把那货每根头发丝都拎出来夸一遍?再说了,他没动手?他没动手那她……”
林慕白将缩在自己身后的沈年拉出来,指着她问:“那她,鼻青脸肿的,难不成也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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