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知道,这里是朝凤,江湖险恶,不比21世纪,我安排死士暗中保护你,有错?”
“你那叫保护?根本就是监视!是软禁!”他将这事儿轻描淡写而过的态度,将她内心所有的不安全都勾了出来,“甚至,还下令禁止我踏进地牢半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他嗤笑,唇角勾着,眼底却凝聚寒霜,“终于肯说心里话了吗?跟我置气,根本就是因为我不让你去见鹰川!什么监视软禁,通通不过欲盖弥彰的幌子!”
“我不希望,被人限制自由,尤其还是…被你。”
她略带哽意的话语,让他心口发涩。
下令之前他其实犹豫了很久,也想过即便不嘱咐,夏云珠应该也不会亲自去地牢探视鹰川。
毕竟,她是他的女人,昨晚才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她的心、她的身,如今都是他的。
可终究有那么一丝不确信。
想到昨夜她和鹰川二人在游廊相会,妒意便将其他的一切都冲淡,勒令旁人不许把鹰川受罚一事告诉她,更不许她去地牢探视。
哪知,她竟然去了,还为此冲他发火!
是不是后悔了当初的选择,想要和鹰川再续前缘?
下颌线条被他咬得冷硬,无视她眼底的水光,他别过脸,负气地道:“我限制你的自由?好!我不拦着,你要去见他也好,要和他私奔也好,都…随你的便。”
私奔?
这话亏得说得出口!
昨晚吻着她信誓旦旦说绝不委屈她的人是谁?这时候竟然污蔑她和鹰川有染!
愤怒夹杂着眼泪涌上来。
见他转身就走,她攥紧双手,负气一句:“好!我这就去见他!宫主最好说话算话,别拦我。”
他背影一顿,却是隔了半晌才回头。
围栏边早已没了夏云珠的身影,游廊深处,只一抹樱色渐渐淡去……
……
地牢阴冷潮湿。
夏云珠借着墙壁摇曳的火光,勉强看清牢房里的人——侧卧在干草堆积的床榻上,清隽脸孔毫无血色,听见响动朝门外看来,愣怔一瞬,强撑着坐起身。
“夏姑……”他唤到一半,立刻恍然地改了口,语气黯然,“夫人,你怎么来了?”
之前听那丫鬟哭诉鹰川的伤势,她还没什么实感,如今亲眼瞧见他憔悴面色,终于意识到五十鞭是什么概念。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早被鞭打成碎布,狰狞的伤口隐约可见,她只晃了眼,便吓得生生移开了视线,狂跳着一颗心,对身旁护卫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护卫犹豫,为难地说:“宫主有令,不能……”
“这种命令你们也听?打算眼睁睁看着鹰护卫死在牢里吗?”
她的话,让护卫堪堪一愣。
谁又想鹰护卫出事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冒死求情了。这才短短一天就扔出去三十个人了,个个打得只剩半口气,谁还敢去触这霉头?
他只能再次重复:“夫人,宫主有令,属下也无能为力……”
区区一个小护卫,本就自顾不暇,哪能指望他替罪人之身的鹰川出头?
夏云珠想起刚进夜安宫那会儿的步步为营、卑躬屈膝,也不打算为难他,让步道:“那就去打点水过来,还有干净的细布,顺便再带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