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顷延就像长在她心尖上的刺,已经深入骨血,不拔会痛,拔了会更痛。
许顷延整个人如失魂落魄般呆呆立在原地,他眼神空洞无光。
他知道言汐一向爱恨分明,没想到会这么分明,他宁愿她恨他,也好过把他当陌生人。
难得与陆桃桃一起上白班,更难得没有加班,言汐请了陆桃桃去医院对面的海底捞吃火锅,感谢陆桃桃替她打抱不平。
吃到一半时,言汐放下碗筷,视线紧紧落在坐在她对面的陆桃桃身上,笑着说:“桃桃,虽然我们认识还没有三个月,但是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真心待我。”
陆桃桃笑盈盈地嗔了言汐一眼:“傻糖糖,是我谢谢你。”
顿了顿,她收起笑,神情认真:“糖糖,你也知道我是靠我舅舅才有来人民医院急诊科进修的资格,我资质平平,偏偏人又不勤奋。在你没来急诊之前很多人都带着有色的眼光看我,我为了不让我舅舅担心,我装作不在意。然而你来了之后,你从没有带着有色的眼光看我,真心实意把我当朋友,经常替我背锅,就连我舅舅都说能交到你这个好闺蜜,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言汐伸手过来,捏了捏陆桃桃的小脸蛋挑眉笑:“傻桃桃,能交到你这个闺蜜,我上辈子也拯救了银河系。”
“糖糖,我最爱你了。”
“桃桃,我也爱你。啵一个——”言汐给陆桃桃做了一个飞吻。
陆桃桃不甘落后,给了言汐三个飞吻……
同一时间,距离言汐和陆桃桃不远的餐桌。
许顷延单独坐一边,他的视线正对着相隔两三桌的言汐。
而许励升和顾书琛坐在许顷延对面。
许励升拼命地把桌上的各种肉往锅里倒,对身旁的顾书琛说:“书琛,你别净顾着发呆,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也不是你失恋。”
闻言,许顷延一眼剜向许励升。
顾书琛忙做和事老:“励升,顷延手掌都绑纱布了,你能少说两句吗?”
许励升瞥了一眼许顷延绑着纱布的手掌,没好气地嗤哼一声:“那是他自己弄的,下手也够狠的,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好不了。”
“你自己弄的?”顾书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顷延:“苦肉计?”许顷延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还紧紧落在不远处言汐的身上。
下手狠是有好处的,至少十天半个月他每天都能看见言汐。
昨晚当言汐扇他那三巴掌跟他提分手,他就后悔了。
后悔当初刚确立关系时就应该减少工作量多陪陪她,再选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有关他和颜晞的事,更甚至他可能会把他的身世向她和盘托出,也好过被她误会。
顾书琛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许顷延,轻叹一口气:“顷延,我先前一直以为你天生就是适合当律师,冷静自持,遇事客观面对。没想到……”
顿了顿,顾书琛伸手拍了一下对面许顷延的肩膀:“顷延,你好好养伤,律所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手头上的工作我都会负责好的。”
许励升忍不住惊呼一句:“我去,书琛你对顷延怎么这么好?”
顾书琛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励升:“正晟律师能走到今天一半都是顷延的功劳。”
许励升悻悻地夹起一块牛百叶放进许顷延碗中:“中午小晞给我打电话,问你下周生日怎么过?”
许顷延收回视线,眼底闪过几丝自嘲,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么快他都三十而立了,他还记得他跟言汐说过,三十而立,业已经成了,该成家了。
可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算是咎由自取吧。
许顷延没想到言汐真的说到做到了,真的就把他当成最普通的病人对待。
一连两三日下来,每次换药除了日常的询问外,言汐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换完药例行叮嘱之后,又匆忙离去。
替许顷延换好药,言汐离开处置室,刚关上处置室的门,迎面遇到了陆桃桃和舒朗。
陆桃桃笑着走到言汐身旁,挽起言汐的胳膊:“糖糖,舒朗说为感谢我们对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他今晚请我们吃西餐,吃完西餐再请我们去k歌,去吗?”
“吃西餐?k歌?”言汐惊呼了一句。
心中其实很清楚陆桃桃和舒朗是想办法让她开心,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
但是……
舒朗一脸疑惑地看向言汐:“糖糖,怎么,不方便吗?”
陆桃桃也惊讶地看向言汐:“糖糖,你是不是不喜欢k歌?”
言汐忙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给面前的两个人:“不是。”
这该让她怎么解释了?
别人唱歌是要钱,她唱歌是要命。
从小到大但凡带过她音乐课的老师都说,言汐呀言汐,你嗓音这么好听,怎么就五音不全呢?
“我方便一起去吗?”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突然穿耳而过。
言汐,陆桃桃和舒朗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刚刚从处置室走出来的许顷延。
陆桃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顷延:“我们不欢迎你这个渣男。”
舒朗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客气而疏远地对许顷延说:“许律师,我们朋友之间的私人聚会,恐怕不方便带上你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