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绣帕上绣的风景栩栩如生,针脚细密,阴影过渡自然,色彩变化毫无生硬之处,纵然刺绣大师或许会觉得“匠气太重”“死板”“没有灵性”,但在常人看来,这种水平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
所以至少……要再等上几天,才好说得过去。
“老师,”姚玉容站着累,她无精打采的坐在床沿,不大舒服道:“我知道了。”
凤惊蛰却没有走:“你现在就可以赊欠药材。等无缺院下午回来,我就可以带给你。”
“当然,”他随即又补充道:“你也可以自己去采。但万一滚下山去,你也要考虑该怎么办。”
姚玉容以一种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心态,正想说“那就赊吧。”,却忽然慢了一拍的反应过来,自己有卡牌啊。
果然是生了病,脑子转的就慢了许多。
因此她硬生生的改口道:“谢谢老师……不过,不过我还是自己去采吧……”
凤惊蛰扬了扬眉毛,却没再说什么。
他们离开后,姚玉容给自己刷了一张【海咸河淡】出来,往身上一拍,立刻牌到病除,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装几天病,以营造出一种“病去如抽丝”的正常感——不然的话,上午着凉下午痊愈,实在是一件特别扎眼的事情。
姚玉容便跟仙儿,拢烟说了一声自己生病了,两个女孩儿便立刻说她们正好要去找草药,会帮她多带一份。
谢过之后,姚玉容先把中午剩下的碗给洗了——毕竟不能让装病耽误正事。
但洗的过程中,她时不时记得咳嗽几声,捂住胸口在椅子上软瘫一会儿,艰难的喘几口气。
她估摸着,自己的演技应该还成。
就这样,几分钟能洗完的碗,姚玉容断断续续洗了十几分钟。然后便见无缺院的人不久之后又回来了。
他们满头大汗,步履维艰的……搬上了一台又一台,纺织机。
姚玉容瞧见走在一旁监察的凤惊蛰,忍不住问了一句道:“这个,也是要换的吗?”
凤惊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姚玉容欲言又止,把心里想到的人工费运输费换成了比较合适的词汇:“那,他们这么辛苦的抬上来,这份辛苦能抵掉多少?”
“辛苦?”凤惊蛰却以一种非常冷血的剥削家语气,不以为然道:“辛苦能值多少钱?”
……哇,你这个黄世仁!
而毫无疑问,这些纺织机需要的交换数目,现在没人能拿的出来,但从长远的利益来看,有了纺织机,在家可以自己织布,做衣服,虽然成本很高,但收入也能大大增加。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跟姚玉容一样,走上了赊账的不归路,背负起了如果不努力,很可能会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的债务。
凤十六因为中午睡迟了,辛苦的搬上这么沉重的大物件后,还要继续在山里训练。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得全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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